往後退了兩步,與房門拉開了距離。
半刻鍾後,門終於被打開。
見到顏芷瀟,宇文夏並沒有很驚訝,熟絡的笑嘻嘻打了個招呼:“帝師大人居然也在。這幾日,我可是聽到了許多流言蜚語,在這北京城內怕是都已經傳遍了。”
顏芷瀟回之一笑,行了個禮後,自顧自的進了門,還不等宇文夏離開,便將門關上。
君承的氣色看起來比方才在外麵時好了很多。
懸著的心放下來了些,顏芷瀟坐在木椅上。
二人之間隻隔了一張木桌。
突然想起,那日在王府裏,君承訴說心意時,貌似也是在這裏。
“你為何要對宇文夏說實話,他這人看起來便不是很靠譜,難保不會把這事說出去。”顏芷瀟耐著性子問他:“雖說這事不怕被外人知曉,但終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無論是對君承,還是對大齊國的江山社稷。
君承親自為顏芷瀟倒了一杯茶,往她那邊推了推:“放心,他不會說出去的。”
顏芷瀟蹙眉:“你還真是信得過他。”
雖然心中不是很讚同,但君承這樣篤定,顏芷瀟便下意識的相信了。
“他還有把柄被攥在我的手中,自然不會出去亂說。退一萬步講,宇文夏並非心術不正之人,過於小人行徑的事,他不會做。”
“……那便好。”
“你是不是還有別的話要說?”君承見她一直心不在焉的摸索茶杯滾燙的邊緣,仿佛正在走神。
“你如今身體這般虛弱,雖說幾日後與往常無異,但畢竟還有時間上的限製。若是在半路上毒發,所要經曆的痛苦可想而知。”
“所以呢?”君承已經大概猜出了她究竟想要說什麼。
“所以,我想,你便不要去了罷。此事交給我便好。你放心,我一定可以保護好自己,毫發無傷的帶著解藥回來。”說到最後,顏芷瀟也隱隱有些心虛。
她心裏也知道,君承十有八九是不會答應的。
氣氛突然陷入了漫長的詭異。
“也好。”
最後,他有些疲憊的吐出這兩個字。
顏芷瀟不可置信的看向他,眼底的喜悅仿佛要溢出來:“此話當真!?”
“嗯,自然當真。”君承的喉結動了動,望著門口的方向:“不過一人前往我不放心,我會安排一位高手保護你。”
“好。”
“還有。”君承的手指抓緊了木桌的邊角,收回視線,淡淡的說:“若是遇到了危險,一定不要硬抗。在這世間,沒有什麼比性命更加緊要的事情了。你可以做到嗎?”
“我可以。”顏芷瀟歡喜的應下。
可是在這一瞬,她又特別想問。
既然你知道,在這世間,沒有比性命更要緊的東西,為什麼還要救下我。
但望著他削瘦的側臉,最終還是沒能開這個口。
出發的前一天。
顏芷瀟特地來到君承的房門前,卻遲遲不進去。
“何事?”君承站在門裏。
“無事。隻是路過,順便叮囑幾句。”外麵正在下雨,顏芷瀟卻像是感覺不到,淡淡開口:“明天就是我離開的日子,你便不必去送我了。這段時日,切記照顧好自己的身體,莫要讓我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