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旭那種人她能要的起?還是楚駿那種人她能要的起?就連張啟那種人渣中的戰鬥渣都會看不起自己,搞出丟人的劈腿,自己還指望什麼呢?
當初生楚小澤的時候在醫院疼的死去活來,身邊連個親人都沒有。生出來醫生愛答不理的把孩子扔到一邊不管不顧,小澤哭的撕心裂肺,那時候正好是初春,天還冷,小臉都凍青了,爸媽丟不在身邊,塞錢給護士才有人看顧他們母子。
唐心那時候抱著楚小澤哭,以為全世界隻剩下兩個人相依為命,那是她的命。可是後來怎麼一切都變了?孩子被奪走,自己無力回天,恨不得立刻死了,命都沒了,還剩下什麼呢?
半瓶五糧液下肚,唐心窩在沙發上咯咯的笑,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楚駿,你不要我,媽媽,你不要我,你們都不要我,我也不要你們。”
這世界還能靠什麼呢?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她還能指望誰?敢相信誰?對!她就是騙子,但誰又不是呢?
酒精的作用下,唐心躺在沙發上迷迷糊糊睡了半個小時,電話鈴吵醒了她,醒來冷的渾身戰栗,頭腦清楚了許多,沒看來電直接接通,今天電話好像特別的多,明天就把電話卡銷戶!太吵了!
“你好,我是唐心。”
“唐心。”
“嗯?”唐心抬手揉了揉臉,站起來往臥室走,披上外套才反應過來電話那頭是楚小澤,拿過手機湊到臉前看了看上麵的時間,晚上十一點,徹底清醒。“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
“爸爸出去了,找不到他,我一個人在家,睡不著。”楚小澤說道,頓了頓。“唐心,你知道中國的家長會嗎?”
“嗯,知道,怎麼了?”七八歲的孩子最重要的是什麼?自尊心。唐心小時候在農村上學,也開過家長會,那時候去的要不是姐姐,要不就是奶奶,沒有爸媽,會被同學欺負嘲笑,有些愧疚。“小澤,在學校有人欺負你嗎?”
“沒人敢欺負我,隻是,今天下午的家長會,你和爸爸都沒去。”楚小澤的聲音低了下去。“同學們都笑我,其實這沒什麼可笑的,我長大了能代替自己發言,為什麼要像那些懦弱的像鼻涕蟲一樣的弱者不能為自己做主,非要找家長才能解決……”
唐心忽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楚小澤奇葩的思維絕對是遺傳,所以她的腦袋有些懵,又因為酒精轉化成液體急切的想要湧出體內……
“爸爸怎麼不在家?現在很晚了。你一個人在家?”
“我都是大人了,一個人不會怕。”楚小澤說。“我睡不著,本來打算去找你,但這裏比較遠,爸爸說晚上打不到車。”
這回唐心不淡定了,站起來繞著臥室走了一圈,聲音都大了起來。“這麼晚了出門找我幹嘛?太危險了!”
楚小澤沉默了一會。“你是我的媽媽嗎?我們一個月沒見。”
唐心抿了抿唇,雖然大多時候楚小澤叫她唐心,但是他應該還是很期待母親的吧?“小澤,對不起,我過幾天就去看你。”唐心話說的很沒底氣,去見楚小澤,就要做好見楚駿的準備,她不願意看到楚駿。
“信你才怪呀!”
楚小澤說道。“要不你現在過來,要不我找你去。”
“現在十一點。”唐心在臥室的穿衣鏡前停下,鏡子裏的女人臉色蒼白,一雙眼睛黑的沒有任何感情,眼睛下麵有淤青。“明天我去接你,好嗎?”
“我又不是三歲的孩子,你這是騙人的話。”楚小澤思路清晰,一點都沒有孩子的模樣。“我給你地址,我餓了,想吃東西。”
於是在十分鍾後,唐心裹著大羽絨服瑟瑟發抖的站在寒風中。恨不得給自己兩耳光,孩子的幾聲媽媽就讓自己找不到北了,本能的不想拒絕他任何要求,孩子從來都很懂事,沒求過她什麼,這唯一的要求也不能滿足,唐心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從樓下車庫推出一輛小電瓶車,這本來是店裏的東西,因為唐心新家住的比較遠,就假公濟私了。
半夜十一點,偏遠小區,根本打不到車!隻能這麼湊合了,穿了秋褲毛褲羽絨褲的腿依舊是冷的像沒穿褲子。
一路上,風馳電掣,寒風夾雜著雪花嗖嗖的吹。唐心戴著口罩,捂著帽子,腳踩雪地靴,劉海被吹的飛了起來,隨即沾滿了雪花,冰冷的貼在額頭上,唐心倒抽一口涼氣。夜裏已經下大了,漫天的雪花很快染白了整片大地。
“簡直是瘋了!”
唐心路過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買了幾樣吃食,繼續裹得大包子似的朝楚家別墅出發,大半夜雪裏送夜宵,唐心是第一人。
大概騎了一個小時,唐心覺得腿都凍麻了,才到達別墅區,卻被攔在門外,看門的保安上下打量唐心,看神經病似的盯著她瞅。
“你這二半夜的要來這裏找誰?”
唐心冷的哆嗦,話都說不利索,報了地址。
保安斜著眼睛看唐心。“你是送外賣的?”
唐心倒吸一口氣,想胡他一臉。“你才送外賣的?”
但一想,自己這身打扮,這幅行頭,這次行動的本質,還真的就是送外賣的,隨即情緒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