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保存了下來。宮裏麵那些受過皇後娘娘恩惠的人,從新生的小皇子身上找到了些許安慰。
有些人也從那個大難不死的皇子身上看到了希望。
“芳兒這孩子怎麼這麼不小心……”她掩著手帕哭泣,一來是真的傷心,芳兒雖不是自己親生的女兒,但是這麼些年的朝夕相處,總讓她有些不舍和難過;二來,蘇勒才剛剛進宮,她這麼撒手走了,蘇勒以後在宮裏沒人照應,可怎麼辦才好;三來,小皇子沒有額娘的照顧,將來定會受別人的欺負……
芳兒的額娘以為芳兒是難產而亡,但是索額圖明白,芳兒是自己想要離開這個世界了。但是有什麼事情會讓她做得這麼決絕。
她這樣縱身一躍,就不顧她身後人的死活了嗎?
皇上都已經待她這樣了,她怎麼還舍得離開?
他還記得那個晚上,玄燁到索府來找他。
“我隻要你一句話,承祜到底有沒有被你掉包?無論今日你說有或沒有,我都不會降罪於赫舍裏一族,但若是讓我查出來你是在撒謊,我就讓你整個家族為你今日的謊言陪葬!”索額圖從玄燁的眼中看到了淩冽的殺氣。
但是在這件事情上,他還是有十足的底氣的。“臣拿赫舍裏家上下一百二十口的人命跟皇上保證,承祜確實是皇上的親骨肉!”
玄燁淡然道:“你這樣說了,我便信你。我要找一個人。”
“皇上要找何人?”
“卓拉。”
索額圖的身子一震,慌忙解釋:“皇上,卓拉與芳兒已經過年未見,他們之間……”
玄燁擺手:“我知道。我找他是另外有事情相托。還有,我一時氣急,在芳兒麵前說了不該說的話,她現在已經誤會承祜不是她的孩子了。明天一早,你讓芳兒的額娘進宮一趟,勸勸她,具體的說辭,天亮前我會讓曹寅傳達到府上。”
索額圖略微想了一下事情的經過,應道:“臣遵旨。”
“卓拉的營帳按紮在哪裏?”卓拉一貫不按常理出牌,拿著他的小隊人馬,在草原上四處遊走,很難確定他的準確位置。
“這段時間,卓拉殿下一直安劄在壩上草原。”話一出口,索額圖就自知失言,懊惱地想要要掉自己的舌頭。
玄燁卻好像沒有深究:“我知道了。”
然後,第二天一早,他們就接到了曹寅的密旨。
玄燁知道,一旦芳兒疑心起,除非是找到一個合適的說辭打消她的疑慮,否則就會成為她心中一輩子的疙瘩。
芳兒死的第三天,玄燁走出了養心殿。
他接過清雨手中正在啼哭的嬰孩,哀傷的眼神中夾雜著一絲欣喜。
“朕想去一趟坤寧宮。”
“皇上擺駕坤寧宮!”以往若是聽到這樣的叫喚聲,清雨的心中多少總是有點開心的,但是現在卻隻有無盡的傷痛。
他抱著孩子走進東暖閣,這個她與他成親、生活的地方。清雨沉默地跟在他身後,芳兒走了以後,她就再也沒有勇氣踏進這個房間。這裏的每一物,每一景都能讓人想起那張笑臉,想起她溫柔的軟語……
風吹了進來,一陣清脆悅耳的鈴鐺聲想起。
玄燁一個激靈,腦中的思緒千回百轉,“這鈴鐺掛在窗戶上多久了?”
“自從二阿哥去世,小姐就將她掛在了窗框上,說是隻要有風吹進屋內,她就能聽到二阿哥的聲音了。”
玄燁像是五雷轟頂,原來那個晚上,她是在試探他!
她以為是他殺害了承祜!
芳兒走後,皇宮裏被哀傷的氣氛籠罩了一陣子,但也隻是一陣子,因為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