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若陪在身邊的是白玉堂,前途無論為何都覺是極美的所在。 展昭還沒反應過來時,眼前突然伸來一隻手晃了晃:“該吃飯拉!上樓去。”原來是林妃雪,他們正駐足在一個小鎮裏的酒樓旁,不見韓彰蹤影想是先上樓叫菜去了。 小鎮小,酒樓也不大,三人上樓後見韓彰在一張靠邊的桌上向他們招手,桌上擺了一些菜式,幹淨整潔。這層樓裏也不見多少食客,恰好清淨。 三人也不多話,坐下就吃。韓彰忙著給林妃雪倒水夾菜,贏得林掌櫃展顏一笑。白玉堂腦中不由得浮現展昭給自己夾菜的情景,一陣惡寒。 還沒吃幾口,一個聲音突兀地響起:“林掌櫃,三位,好久不見。”卻是陰魂不散的葉瀾。 隻見他麵上帶笑,如同翩翩佳公子。不過他這番客套並未引起四人側目,僅展昭出於禮節回了一揖,林妃雪笑著點點頭。 葉瀾繼續道:“說來真是巧,舍妹來信說在京中開了一家店鋪要在下幫忙,在下忙著上京,這不就碰到了林掌櫃?” 林妃雪瞥了一眼,微笑道:“恭喜。”心中卻警鈴大作,葉瀾不會平白無故來搭話的,有什麼名堂? 葉瀾臉上的笑依然優雅:“說來舍妹與林掌櫃有些交情……”留下話頭,卻不見林妃雪來接,隻顧著喝茶,望著他微笑而已。旁邊的白玉堂自顧自的給展昭和韓彰倒了一杯酒,旁若無人的拿起就喝。場麵一時冷清,頗有些尷尬。 葉瀾麵上不顯,繼續道:“舍妹錦葵托在下告知林掌櫃,多謝林掌櫃提攜之恩……”再一次停住,等待林妃雪的應答。 “哦?錦葵單飛了?這可真是好消息,回去得備個大禮才是。”林妃雪放下杯子,喜笑顏開對韓彰道。 韓彰卻不以為意,左手拿起筷子給林妃雪夾了幾塊魚肉:“這有什麼,回去了要怎麼做還不是你說了算,先把飯吃了。” 林妃雪嘻嘻一笑,拿著筷子就開始吃。這邊要不是展昭及時一把抓住白玉堂的手,白五爺早就衝出去給葉瀾一劍。如此明目張膽的挑釁,是可忍孰不可忍! 葉瀾眉頭微微一挑,不是說林妃雪脾氣極大,很容易就發火嗎?怎麼到現在還不生氣?略俯下`身,他輕聲道:“林掌櫃難道不生氣?” “我生哪門子的氣?”林妃雪麵露驚訝:“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管那麼多幹什麼?還是那句話,獨孤求敗了不好,有競爭才有進步嘛。”伸手夾了一根魚鯗放進嘴裏,轉頭對韓彰說:“魚鯗不錯,你嚐嚐?”說著就將咬過一口的魚鯗遞給韓彰,韓彰也毫不客氣一口吞下,轉頭便叫:“小二,來份魚鯗,帶走。”卿卿我我的場景真是刺人眼。 葉瀾多收無意,徑直抬手告辭。林妃雪揮揮手,嘴裏含糊不清的說“掰拉~~”。 白玉堂眼見著葉瀾帶著一幹隨從騎上馬,南下絕塵而去。轉頭就覺不妙,林妃雪的臉瞬間變煞白,突然咳嗽不已,滿是鮮血!韓彰一下子不知所措,林妃雪的左手被韓彰握在右手裏,滿是掐出的血跡,直教人觸目驚心! 白玉堂和展昭突然明白,葉瀾在挑釁時,林妃雪早已動氣,隻是麵上不顯,私下卻將韓彰的手緊緊握住。韓彰也夠機靈,配合著演一出戲。誰料林妃雪毒氣攻心,一下子吐出那麼多鮮血。 韓彰一把抱起林妃雪就要叫大夫,被林妃雪阻止。見她似乎有話要說,三人圍攏豎耳傾聽:“回去……找……玉禾,盧……橘替……代錦葵……” 手一鬆,墜入黑暗。###第一章 懲惡村
汴京城北門外,往西北行個十餘裏,皆是略有起伏的小山崗。這些山崗景色無甚迷人之處,既不能種農作物也沒多少野味可獵殺,久而久之此地雜草叢生,樹木林立,倒是人跡罕至,極適合隱藏些什麼。 此處恰有一片山窪,四周有幾座山崗環繞著,位置相當之隱蔽。山窪平緩,占地極廣,前方還有小河流過,若非難以出產物資,倒是一個宜人之所。 一年多前,此處突然間繁盛起來,建起了一座小村。村裏什麼都有,汴京城內時新的玩意不出三天也可在這裏買到。不過這個村的名字倒是駭人得很??懲惡村。 白玉堂見到這個名字時,也很是愣了一下,如此戾氣的名字怎可用來命名?環顧四周,雖不說是上等的美景,倒也人跡罕至,還算不錯。 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旁的展昭緩緩開口道:“此處事關大宋機要,專做戰場上用的東西。命名之人道,此間之物專懲罰欺淩我大宋之人,故名懲惡村。” 展昭的聲音依舊清清朗朗,合著四周微雨的淅淅瀝瀝聲,分外動聽。紅衣黑帽,在青山美景中醒目之極。 一晃三個月過去了。那日林妃雪在回京途中,被葉瀾幾句話激得毒發,強撐著場麵,留下一句“找玉禾”方才昏迷。展昭當時就找到驛站用八百裏加急送信回去,三人當下抄近路,一路緊趕慢趕回到汴京。 那日遠遠就看見一隊人馬絕塵而來,為首的正是護國宮宮主玉禾。見麵之後一行人顧不得說話,翻身下馬為林妃雪把脈。從真定到汴京不過兩日路程,縮成了一日半,饒是如此玉禾臉色沉得要滴下水了。 林妃雪此次毒發的最致命後果就是蒙蔽五感,她現在聽不到看不見聞不見嚐不見,可以說非常痛苦,但是又沒有有效的藥可救,隻能每日用護國宮的秘藥維持。 玉禾倒是意味深長地看了他們一眼:“幸好韓二爺當時在,要不真成大禍了。” 這還不是最棘手的。回到朱顏樓又是一件大事在等著他們。 盧方和蔣平見到他們,臉色微變也不說什麼,隻召集了幾個重要的管事,連同包大人、玉禾趕去了皇宮。原來他們還在真定時,錦葵就偷空出了朱顏樓,幾個時辰後盧方才收到真定來的信,為時已晚。 當時送貨上真定時,蔣平就定計分走幾條路,把不同的路線故作無意的泄漏給可疑對象。白玉堂攔截的線路是告知了錦葵,恐怕當時就有對方的人漏網,造成了延誤。 次日就傳出消息,汴京城內開了一家實力不俗的商鋪,貨物成品與朱顏樓沒多少差別??一直跟在林妃雪身邊的滿天星插嘴道:“掌櫃的說這叫無差別經營,自己貨物與別家貨物沒多少區別,競爭很激烈。”??而且比朱顏樓的商品低上幾成。銷售方式與朱顏樓相差無幾,都是訓練機靈的小姑娘到各權貴富戶家推銷。這兩天把盧方和蔣平急得嘴都上了火。 皇帝倒沒多說,隻道眾卿集思廣益,葉家若有他心定不輕饒。還問了林妃雪傷情如何,賜了一連串東西,又命禦醫每日上門把脈,定要將“金主”救活才好。 白玉堂依舊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掩蓋住心裏的一絲疑惑:五爺怎麼好像來過這皇宮的。 回到朱顏樓,已經曆練得更加深沉的玉禾迅速分派了任務。盧橘依舊負責總管後勤,滿天星負責帶領手下設計出更多更新穎的衣服首飾,韓彰負責朱顏樓守衛,盧方總負責,有什麼疑問就討論。 展昭忽然想起林妃雪昏迷前的話,告知玉禾。玉禾原封不動的采納,命盧橘兼任朱顏樓銷售事宜。 且不說這三個月來,盧橘臨危受命帶著朱顏樓原班人馬與錦葵所在的“北方有佳人”搶占市場。當然,明麵上的話還是要說的,比如深得林妃雪真傳的盧橘就在汴京眾商家主事者的宴會上誠摯地說:“錦葵有她的自由,無論如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