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語氣是無奈的,以及說者聽者都沒意識到的一絲寵溺。他似乎忘了,從沒有人敢用這種口氣和他說話,與他不熟的人都說他是謙謙君子,與他熟的人都不會開這種玩笑。  白玉堂正待繼續,突然從月洞門外跑來一人:“老五,好消息!”  好不容易培養起的輕鬆氛圍被韓彰破壞了個幹淨,白玉堂是氣不得惱不得,還是展昭反應快,一步跳下屋頂關切的問道:“二哥,什麼事?”  “大嫂的師父宋神醫快要到陷空島了,我想把妃雪帶回去讓宋神醫看看,說不定會有氣起色。”韓彰激動之下,聲音響亮無比。  “這時節去陷空島,朱顏樓和護國宮怕是抽不出人手。”展昭一臉顧慮道。  “是啊,二哥,咱送信請宋神醫到汴京來不就成了?”白玉堂也隨聲附和道。  韓彰連連擺手:“不行!怕是來不及。飛鴿傳書回去要兩天,我趕馬車趕快點,也就三天多,來得及的。”  眼見韓彰就要走,白玉堂忙一把拉住:“二哥,先給大哥說一聲。明日再出發也不晚。大嫂一定會留著宋神醫的。”  韓彰想想也對,忙催著白玉堂和他一起見盧方。展昭點點頭,向屋子裏望去,見顧惜已經將安郎哄好,對白玉堂說了兩句,決定兵分兩路,一件件事解決。###第十二章 問案

顧惜考慮得很周詳,帶來兩個護國宮的女暗衛正在陪著安郎玩耍,他卻一臉顧慮地向展昭說著安郎講的故事。  大約**日前,正是展昭去懲惡村的那天,安郎的父親陸五事前請假,說有親戚到了汴京要去看看,獲準後帶著妻子和陸安,也就是安郎進了汴京。  安郎還小,隻跟著父母走。他們到了一家大酒樓見客人,但是他母親隻給他買了一串糖葫蘆讓他在酒樓一層玩,說過不了多久就來找他。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  安郎沒法,他也不敢說自己的家在何處。長在懲惡村的孩子接受的第一個教育就是,不可對陌生人說自己的家,隻能相信有同樣令牌的人。他也不知道開封府時何物,所以一直在汴京流浪。  展昭皺眉問道:“當日顧兄曾言道,懲惡村出入皆有登記,為何到昨日方才尋找?”  顧惜氣得一拳捶向桌子:“次日在下便已遣人尋找,沒想到一直尋不到人。若非展兄和白兄,連安郎都丟失了,在下豈不罪人?”  展昭忙阻攔道:“顧兄,那陸五及其妻,有何特征?”  顧惜搖頭:“這兩夫妻,普通之至,難以言說。隻安郎提過,陸五左手腕曾骨折,可有勘察不出。唉,在下這就繪個樣貌,好歹有個線索。”  “等一下!”展昭一把抓住顧惜的袖子,正在思索著什麼。這一幕恰巧被抬腳進門的白玉堂看見,眉頭不可知的皺了兩下,眼光緊緊盯住展昭抓著顧惜袖子的那隻手上。  展昭沒有絲毫察覺,腦子裏思考著,手上仍是保持抓袖子的動作。顧惜早就發現白五爺不善的眼光在袖子、展昭和他本人之間來回穿梭,心道不好,抬眼望著展昭沉思的模樣,卻不好打斷思路,隻得另一隻手拉住自己的袖子,咬著牙慢慢地扯回來。  顧惜無奈的神情頗有喜感。如果林妃雪在場,定然早就笑出來了,顧惜想,等下該去看看她了。  展昭終於想起來了,沉聲道:“**天前,汴京西北一處民居發現兩具屍骨,據公孫先生勘驗是一男一女,其中男的左手腕曾經骨折,女的曾生育過。兩人家境一般,並無值錢的遺物。”  “屍骨?”顧惜奇道:“若是當日失蹤,怎會當日就發現了屍骨?還是說…….”顧惜想到一種可能性,神情完全凝重起來。  “不若顧兄與展某前去開封府看個究竟?”展昭拱手道。  “好。”顧惜轉臉就看到白玉堂的神色,又加了一句:“聽說當日發現屍骨時,白五爺也在場,不如一起去?”  白玉堂瞄了一眼顧惜,挺上道的,點點頭權作回應。顧惜又將陸安帶上,或許能找出點什麼線索。  騎在馬背上,白玉堂回頭看了一眼正在逗弄陸安的顧惜,佯裝自言自語道:“臭貓,招蜂引蝶。”  “白兄說展某什麼?”展昭抬頭,語帶遲疑地問道。  “說你了嗎?”白玉堂一臉驚訝,一揚手指著屋頂正在追逐蝴蝶的小貓:“五爺說那隻貓招蜂引蝶,難道展大人承認自己是隻招蜂引蝶的貓?”  展昭一愣,見屋頂上的小貓隨著蝴蝶跳躍追逐,毛發在陽光下似乎清晰可見,可愛非常,再一看白玉堂的神色似笑非笑,不知自己哪裏得罪了他,不覺失笑。  白玉堂心情一下子好了許多,猛然躍起,跳到屋頂上,輕舒手臂,隻一下就將那隻小貓拎了起來。可憐的小花貓還不知道怎麼回事,發覺自己已經飛了起來,嚇得喵喵直叫。  在後麵的小陸安見到白玉堂如此身手,早已高興的拍掌叫好。白玉堂也不說話,直接將小貓拋去。一道漂亮的弧線劃過,小貓精準的落到陸安懷裏。白玉堂揚聲說道:“這隻小貓送你了。好好喂,別養成招蜂引蝶貓!”  說著,大笑著打馬而去,留下狂放的笑聲。  在開封府後堂,公孫策首先拿出裝著死者遺物的盒子,陸安眼尖一把抓住簪子,清澈的童音在書房回響:“這是我爹爹的簪子。”  眾人心底頓時一沉。這屍骨起碼已經死了兩三月了,那這兩個月來在懲惡村裏出現的陸五夫妻又是誰?假陸五為何又在九天前將陸安遺棄?  顧惜一個眼色使去,女暗衛早將陸安帶出去玩了。展昭緩緩地開口:“若說有什麼共同之處,那就是九天前我們發現了屍骨。”  顧惜點頭,閉上眼回憶道:“那日,陸五和韓娘子進汴京,幾天前就已登記備案,非臨時起意。”  白玉堂斜坐在圈手椅上,手指輕點著茶碗,忽然開口問道:“陸五將孩子帶到什麼酒樓?”  顧惜道:“安郎說不清楚,隻說韓娘子曾帶他上酒樓頂層,他見著一處大房子,很漂亮。”  大房子?很漂亮?  公孫策心念一動,撚著胡須道:“若說能見著大房子的酒樓,非豐樂樓莫屬。此處三樓,可見大內。”  在座三人神色一凜。整個汴京城隻有豐樂樓可見皇宮,陸安一個幼童不知道皇宮,說成是大房子也說得通。  顧惜眉頭皺得更深:“陸五身家還算清白,是陷空島推薦,家境普通,怎麼會去豐樂樓?”  “貓,那日我們在豐樂樓見到了葉瀾。”白玉堂出聲提醒。  顧惜氣得一把將桌上的茶碗拂在地上,清脆的瓷器聲在空氣凝重的屋內分外刺耳。展昭與顧惜“認識”了兩年多,從未見他臉上出現這種氣惱的、挫敗的表情,這次可以說是顧惜生平最大的恥辱。  展昭正想過去安慰兩句,忽地感覺有兩道不樂意的目光釘到自己身上。轉頭望去,卻抓住了白玉堂眼中的一絲不爽,腳步頓時遲疑了兩下。  公孫策搖搖頭,安慰顧惜道:“至少目前,懲惡村還未泄密。亡羊補牢為時不晚。”  “還有,那晚有人潛入開封府,意圖盜走陸五夫婦的遺物。”展昭又添了一句。  “說不定就是假陸五夫婦意圖毀滅證物。不知江湖上有什麼人使蟬翼刀或使鞭。”公孫策問道。  “有,毒蠍夫婦。”白玉堂和展昭異口同聲答道。  忽然,屋內三位高手向窗外同時喝道:“什麼人?”###第十三章 青花初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