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妃雪,你看,有隻螢火蟲,我給你抓過來。”  “妃雪,剛剛又有流星,好幾顆。你早點醒來,一起看。”  “妃雪,聽說潘家樓又出了一種新點心,味道不錯,改天嚐嚐。”  “甜的鹹的?”  “甜的,不膩,你要吃……”韓彰終於反應過來,有人在跟他一問一答,“嗷”一嗓子叫出來,月夜下分外驚人,嚇朱顏樓眾人紛紛跑來,驚訝地發現林妃雪已經醒了過來,蒼白的臉上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  眾人一擁而上,七嘴八舌地問個不停,直到韓彰忍無可忍的吼了一句:“安靜!”這才發現林妃雪幾乎又要昏過去了。  一番折騰,林妃雪終於緩過勁,蔣平也匆匆將白玉堂和展昭叫了進來,兩人俱是一番驚訝。  雖然看似林妃雪是昏迷、沒有知覺的,但是她是有意識的,能聽能想就是不能說不能動,極其痛苦。幸好這段時間,韓彰每天都與她說話,還勉強熬了下來。  今天的確是太氣憤了,林妃雪隻覺得心裏有什麼東西像火燒一般,熱辣辣的憋得她難受。這股火氣從心底,一直燒到四肢、五官,就在猛然間睜開眼,將漫天星鬥映入眼簾。  玉禾把脈以後,一臉驚訝。林妃雪身體內的毒完全消失,絲毫不見。良久,才道:“難道要以情緒刺激才可複原?”  “複原了就好。”幾個月沒說話,林妃雪的聲音低啞了許多:“這幾個月你們說的話我都能聽見,就是回答不了,急死了。”  咳嗽兩聲,繼續道:“趕快把北方佳人解決了吧。我想了一些辦法,大家參詳參詳。”  韓彰見林妃雪如此拚命,正要勸。像是知道他所想一樣,林妃雪轉頭過來對他輕聲說道:“毒瘤要及早處理,以免後患難除。”淡淡一笑,讓韓彰心疼不已。  所有的計策,均在那個晚上商議好,才有這是十天來的一係列行動。那晚,合著眾人的商討聲,蟋蟀聲時遠時近,月明星稀,涼風陣陣,如同今夜一般。  白玉堂坐在後院的樹上,雙腿垂下隨風輕輕晃著。白色的衣擺在月色中,如雪般明淨純潔,修長的手指勾住酒罐,好一派風流。  一陣風吹來,展昭躍身上樹,對著白玉堂微微一笑,一把搶過他的酒罐仰頭喝下。白玉堂眯起了眼,見展昭一係列動作嫻熟無比,不由得開始回想到底什麼時候兩人開始那麼親密。  月朗星稀,清風徐來,兩人都沒開口。不時傳來雜劇的絲竹聲聲、吟唱縷縷,或遠或近,或喜或悲,這一出出悲歡離合濃縮成一個多時辰的劇。演的人,看的人,沉浸其中,隻是人生這幕戲又是誰在操控?  如此良夜,說什麼話都是多餘,兩個人靜靜靠在一起就是天下。時而,白玉堂的發絲被吹起,拂在展昭臉上,微微的酥|麻感讓他有點失神,心裏也泛起了同樣的情緒。  展昭心下一歎,或許真的是淪陷了吧。白玉堂的心,他也能猜到。隻是,他和他,在那層白紙被捅破以後,會怎麼麵對?  不知過了多久,劇場傳來喧囂聲,大概是結束了吧。兩人守在最容易潛入的後院,萬幸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心下一鬆,展昭抬頭,剛好對上白玉堂的眼。相對一笑,此次事了,可以解決一個大麻煩了。  “不知道二哥他們怎麼樣了?”白玉堂開口說道,不知道是問自己還是在問展昭。  “放心。這次部署周密,葉瀾定會落網。”展昭出言安慰道。  “也是。這事了了,大哥就輕鬆許多了,我也可以回去了。”白玉堂一臉輕鬆,側臉看了看展昭。  展昭溫言,略驚訝地看著白玉堂:“玉堂,你要回……回陷空島?”  “是啊。”白玉堂挑眉,帶些戲謔帶些鄭重,仿佛說爺不回陷空島回哪裏?  “不在汴京多待會?”說這話的時候,展昭自己都感覺沒底氣。白玉堂要去哪是他的自由,展昭管得著嗎?  “不了,到處都見過了,沒什麼好看的。”白玉堂說得一臉輕鬆,心下得意,對展昭的反應很受用,對某專業人士的專業建議很是滿意。  展昭沉默了一會,方才開口:“那,玉堂,可否多待些時日,展某……展某……”竟然支吾起來,展昭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你如何?”白玉堂直接靠身過來,一張俊臉貼近了展昭的耳邊,輕聲重複:“你待如何?”  帶著醉意的氣息,在展昭耳邊縈繞。展昭的耳朵如火燒過,在月色下泛著誘人的淺紅。展昭微垂著睫毛,並未回答,隻有微微不穩的氣息泄露了內心的顫唞。  白玉堂笑了,如在月色下綻開誘人的花朵,又進了一步,薄唇輕輕滑過展昭的臉龐,溫熱帶著鮮活的氣息。  展昭抖了一下,也未抬頭也未看他,整個人寧靜得猶如月夜孤荷。  沒動就是讓自己行動。白玉堂唇角勾起一笑,對他這種行動派而言,明確的拒絕都不會讓他放棄,更何況這種無言的邀請。###第十六章 情之所以不足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