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自取其辱(1 / 2)

掌櫃的忙送上今日的登記冊子,道:“客房的人都在這兒了。”

兵士接過,目光在樓下掃了一圈,沒找著目標,又上樓去,

果不其然,過了一會,應雪泥被揪了出來,應公子此刻披著一件藍色的袍子,敞露著胸膛,齜牙咧嘴,十分狼狽,口裏不住喊道:“軍爺,軍爺您慢些,哎喲,我的胳膊肘……”

楚嵐等的便是這一刻,見到應雪泥,忙驚慌起身,見眾人都看她,又慌慌張張的坐下。

那兵士一手拿著一本冊子,盯著掌櫃的道:“冊子上明明記著是個女客,怎的冒出個男的來了?你可知情?”

楚嵐漲紅了臉,不說話,

那掌櫃的跑到楚嵐麵前,仔細看了看,認出了她,忙指認道:“軍爺,這就是那房裏的女客,隻是這男的是怎麼回事,小的就不知道啦!咱們店裏往來人口多的不得了啊!”

那兵士怒斥楚嵐道:“小爺奉命查人,這男子是誰,為何在你房裏?再不說,你倆一同去衙門分說吧!”

應雪泥一個趔趄,仿佛被嚇的腿軟,急促道:“軍爺,小人一時糊塗,中了這賤人的美人計,原是她招徠我來這耍的,我實不知她犯了什麼事啊!”

這話信息量太大,有人在一旁嗤笑:“嘿,這可真稀罕,恩客還在上頭候著,這小蹄子就下來尋新主顧了!”

另一人油嘴滑舌的接話:“你懂啥,這些暗門子裏的,前門送舊,後門迎新,忙著哪!”

小小的飯堂裏,響起一片不懷好意的笑聲。

楚嵐聽了這話,似乎受到了極大的羞辱一般,臉上紅暈散去,十分蒼白,眼底似有點點波光,修長的脖頸低垂,仿佛垂死的天鵝一般。

見此情景,不少人搖身一變,成了道德衛士,有手舞足蹈向幾個兵士描述楚嵐如何賣弄風情的,也有長籲短歎“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的。

那兵士被吵的頭痛不已,又見躺在地上的應雪泥齜牙咧嘴,衣衫不整,掙紮中連膀子都露出來了,一副膽小如鼠的模樣。

與上頭描述的“風流倜儻,廣陽應郎”的模樣隔著十萬八千裏,且衣裳顏色也不對,心中已先入為主有了判斷,於是道:“你既是這女子的恩客,可有什麼來曆?”

應雪泥忙從褲腰裏掏出一張路引,哭喪著臉道:“小人是徽州來的行腳商人,這一趟買賣略賺了幾個錢,鬼迷心竅……”

客棧本就魚龍混雜,為了省銀子幾個人擠一間屋子的也不是沒有,何況三教九流,眠花臥柳之事,在客棧裏也是常態。

兵士查看了一番,覺得不似作假,便信了,將路引扔給他,對著幾個手下道:“走,且到別處去。別為這一對狗男女耽誤時辰,查不出來,看廠公饒的了你們哪一個!”

那幾個兵士走了,應雪泥把身上的衣裳胡亂套好,對著楚嵐啐了一口,道:“今日險些被你害死!”

他走到掌櫃處:“天色已晚,再與我開一間房間。”

掌櫃的苦著臉,道:“客人,這個點,哪兒還有房間啊!”

應雪泥想了想,道:“罷罷罷,我便吃點虧,再與那賤人將就一晚吧!好歹花了一分銀子咧!”說完,就蹭蹭上樓了。

小飯廳又恢複了平靜,楚嵐慢慢回到台上的位子,拿起琵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