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客氣了幾句。縣令道了聲失陪,走了,過了一會,縣令夫人進來,身後跟著一個婆子,道:“我卻不方便拋頭露麵,娘子隨這婆子去老爺的茶室,吳捕頭在裏麵等著您呢。”
吳鉤百無聊賴的坐在孫甲的茶室裏頭,麵前是一盞苦津津的茶水,他奔波了許多日,難得碰上個休沐日,就被喚來“聽高人指點”。
一見“高人”居然是個女的,還是個年輕的丫頭片子,心裏十分煩悶,顧自喝茶,也不打招呼。
楚嵐進了茶室,見一個年輕男子穿著便服,坐在茶桌前,生的濃眉大眼,十分朝氣,不過神情十分的倨傲,她便知這就是吳鉤了。
楚嵐也不兜圈子,單刀直入的問道:“見過吳捕頭,敢問那車隊是在何處消失的?”
“……”
“消失的地方可有什麼痕跡麼?”
“……”
“附近可有人家?”
“……”
吳鉤一聲不吭,用行動表達對這個丫頭片子的藐視。
楚嵐微微一笑,道:“您不說也沒什麼,今日不說,明日說,明日不說,後日說,總是要說的。”
吳鉤道:“你一個女人,摻和個什麼勁?拿爺尋開心呢?”
“若是官爺能明察秋毫,哪裏輪得到我一個女人摻和?”
“你!”
楚嵐道:“官爺該不會是怕我查出什麼,爭了您的功勞吧?”
吳鉤氣的臉紅脖子粗,賭氣道:“我就不說,你有本事,去縣老爺那兒告我的狀去吧!”
楚嵐笑了笑,出去了。
吳鉤見她出去,隻當她去告狀,做好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準備。
過了一會,一個衙役進來,道:“吳爺,縣老爺找您呢。”
吳鉤硬著頭皮出去,見孫甲和顏悅色的站在外頭,旁邊是笑容滿麵的楚嵐,心中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果然孫甲道:“吳鉤,你主動請纓要帶這位娘子去出事的地方查看,果然忠心,今日休沐以後補上,另賞你二兩銀子,去吧。”
吳鉤:“……”
縣老爺背著手回去了,楚嵐道:“縣老爺慢走。”
吳鉤:“……”
吳鉤冷哼一聲,拂袖而去,楚嵐跟在後頭,一疊聲道:“官爺,您等等我呀,您等等我!”吳鉤停下腳步,回頭道:“與我去馬廄領馬去!”
楚嵐笑道:“您辛苦。”
吳鉤翻著白眼看天。
兩人走到衙門後頭的馬廄處,看馬匹的是一個黃臉漢子,見著吳鉤,殷勤道:“吳爺今兒要出去?”
“嗯。”吳鉤道,然後笑了一下,十分狡黠:“領兩匹馬,若不健壯,我唯你是問。”
黃臉漢子拿出一本本子,劃拉幾下,道:“好嘞!上等照夜白兩匹,在最後一排馬廄裏頭,若不是吳爺您發話,哪個配騎?”
吳鉤帶著楚嵐進去牽馬,楚嵐一看,還不如自己的黑馬二兩高大,那吳鉤卻在一旁哼哼:“男女授受不親,這馬雖高,娘子還須自騎一匹,我卻是不奉陪了。”
楚嵐還沒回答,吳鉤就把馬牽出來,從馬廄的架子上拿了一套籠頭馬鞍放上,又從放兵器的架子上取了一柄長刀掛在馬鞍上,然後翻身上馬,噠噠噠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