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折騰,他身子又弱,額頭竟滲出許多細細密密的虛汗來。
楚嵐見狀,忙上前幫忙,一邊道:“你與二兩相處的倒是好,我要用它,它都沒這麼聽話,還蹲跪下來讓你放馬鞍。”
“畜生而已,不聽話,教它就是了。”應雪泥道。
楚嵐聽這話不對,又不知什麼意思,應雪泥又道:“有你在,就不勞我去拿韁繩了,勞你辛苦。”
楚嵐一翻白眼:“應公子,你再這麼酸溜溜的,我的牙也要倒了。”她跨上黑馬,牽了韁繩,應雪泥坐到她身後,道:“起。”
黑馬起身,慢吞吞的往外走,楚嵐驚奇道:“二兩,你今日怎麼轉脾氣了?這麼聽人話?”
應雪泥道:“你這個速度,我們得天黑到家。”
楚嵐忙調整了韁繩,黑馬出了馬廄,穿過後院的空地,就要出去。
這時,她看見吳鉤正與幾個捕快往這邊來,籲了一聲,黑馬腳步緩了緩,楚嵐打招呼:“阿弟!我回去了!”
吳鉤看過來,見她和一個麵色蒼白的俊美公子同騎一馬,愣了愣,反應過來,問:“他是你什麼人?”
楚嵐正要接話,身後的應雪泥卻突然前傾了身子,一手攬住她的腰,一手握住她的手,用力一拉扯,黑馬轉過頭,出了院門,快奔了起來。
楚嵐氣道:“我還沒說完呢,你急什麼?”
應雪泥卻答非所問:“你叫他阿弟?”
楚嵐道:“去那村中查探時是我和他喬裝姐弟去的,玩笑話而已。”
“以後不要叫了,男女授受不親,成個什麼樣子。”他說著,鬆開了手。
楚嵐被他的邏輯氣笑了:“男女授受不親?那你挨著我做什麼?”
應雪泥道:“我與他不一樣。”
他說這話時,聲音極溫柔,如陽春時節的晨光一般,掠過她的耳邊。
楚嵐想要反駁,卻又找不到理由。
他們本來就不一樣,不是麼?
她拉了拉韁繩,作為掩飾。應雪泥坐在她身後,手依舊攬著她的腰,看著她側臉淡淡的紅暈,露出一絲笑意。
那黑馬是認識天寶村方向的,不緊不慢的跑了起來,過了一頓飯的功夫,兩人便到了。
楚嵐與應雪泥翻身下馬,大概是顛簸的緣故,應雪泥的臉色比開始還蒼白些。
楚嵐道:“你也累了,回屋歇著吧。”
應雪泥勉強笑一下,道:“好……”
好字還沒說完,他竟又暈了過去。他個子也高,這麼猝不及防的一倒,楚嵐去扶,卻也一個趔趄被他帶倒在地,過了一會,她勉強將他扶進房間,然後去廚房準備燒點熱水。
進了廚房,她卻愣住了,隻見灶台上擺放著一隻精致的木匣子。
她走過去,見上麵放著一株蠟燭蒿,這是在那鯰魚村見到的植物。
楚嵐心中咯噔一下,警惕的看了看四周,一切如舊。她伸手,將木匣子打開。
滿滿一盒山參,根根都有拇指那麼粗,整整齊齊的擺放在黃澄澄的綢布上。
這是貢品!
楚嵐的心狂跳起來,抱起匣子,放到應雪泥房中的櫃子上,然後從窗戶外頭看了看天色,發現還早,想了一會,從匣子裏隨手抽出一根山參,拿到廚下,切成薄片,然後尋了一張草紙包起,揣在懷中,又去房裏拿了些銀兩,便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