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馬二兩在長楊苑住了半個月,也長出了一身肥膘,可見長楊苑的小廝照料的甚好,但大概因為胖了,所以拉車也慢了不少,一路磨磨蹭蹭的。
應雪泥有心抽它幾下,楚嵐攔在頭裏。
二兩見有人撐腰,竟然無師自通的學會了翻應雪泥白眼。
應雪泥無奈笑道:“這脾氣是跟誰學的?”
楚嵐坐在車廂裏頭磕瓜子兒,道:“大概是跟車夫學的。”
應雪泥:“……”
二人直到黃昏時分,才到了天寶村,他們中午在路上吃了點心,零嘴也不缺,所以並不很餓,回了村子,便先去當初雇車的車馬行,把馬卸了,車架還了,便將包袱什麼放二兩背上,牽著慢悠悠的回了家。
方孺子正坐在小院子裏,身邊放著一隻大包袱,那小童兒坐在他身旁,一字一頓的背誦《弟子規》,見著楚嵐和應雪泥,方孺子站起身,捋著胡子,道:“回來啦!”
兩人笑著上前問好,道:“老先生好。”
那小童兒道:“爺爺,他們回來啦,咱們也回罷!”
楚嵐見他們東西都收好了,忙道:“吃了飯食再走罷。”
方孺子道:“已是吃過了,給你們二人也留了些,這便回了。”說罷,抓了包袱,又牽著那小童子,慢悠悠的走了。
楚嵐和應雪泥相視而笑,進了屋子,隻見屋裏的炕已是盤好了,被褥皆收拾的十分整齊,桌上擺著一碗肉,一碗炒白菜,還有一大盆米飯,收拾的幹幹淨淨的。
楚嵐道:“這老先生也實在細心。”
應雪泥道:“正是。”
二人坐下吃飯,飯菜的口味意外的不錯,大概方孺子多年獨自生活,已是熟能生巧。
用了飯,兩人又去看炕,隻見那炕是用磚瓦壘的,挨著牆盤出一張床的模樣,火口皆開在牆外頭的耳房裏,用來添火炭或是柴火,煙道卻是從牆上走的,楚嵐房間的煙道與廚房的煙囪合攏排煙,應雪泥的房裏則另起了一個小煙囪。用的時候,須把火口用特製的炕門關嚴實,以免走漏了熱氣。
楚嵐還沒用過這種炕,十分新奇,應雪泥卻是知道怎麼用的,趁著天沒黑,去外麵買了兩個鐵盆並一車火炭,然後裝了兩鐵盆的火炭,用引火紙點火燒著了,連盆子一塊塞進火口,又將炕門關好。
過了一會,炕上就被轟的暖暖的,連牆壁走煙的地方也熱乎乎的。
一晚上一盆火炭足矣,甚至比有地熱的溫泉莊子還要暖和。
楚嵐第二天早上起來,臉也熱的紅紅的,倒如海棠春睡一般。兩人吃了早飯,也沒什麼事,便去自家莊園轉悠,隻見莊園裏頭此時已是一片衰草遍地的景象。
楚嵐看了看,對應雪泥道:“明年甜瓜怕是賣不到價了,你這陣子去商行,也帶我去,看看什麼好賣,咱們便種什麼。”
應雪泥知道她將種甜瓜的訣竅教給了鐵柱,明年鐵柱必定是極搶手的莊稼把式,就是其他幾個幫工,也是不愁雇主的,種的多了,甜瓜自然賣不到高價,不過既然楚嵐不在意,他也沒什麼意見。
楚嵐因見莊園裏頭光禿禿的,上次說的給雇工遮風擋雨的小木屋子還沒做起來,於是決定去王春家,一來是回來了,跟他打個招呼,二來呢也尋個可靠的木匠,趁著冬日閑暇,紮幾個木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