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依著楚嵐的說法,隻到縣城裏采買一番,也就罷了,但應公子卻道:“我與阿嵐過的第一個年,須格外講究些。”
他這話說的實在好聽,楚嵐也就隨他去了,騎馬出發,應雪泥照舊讓楚嵐坐身後避風,楚嵐道:“我想在前頭看看景色,你慢些騎,也不冷的。”
應雪泥見天氣還好,瞧著也不算太冷,也就同意了,又囑咐她加一件披風,又幫她把披風的口子係了。
兩人收拾妥當,便上了馬,楚嵐坐在前頭,應雪泥握著韁繩,驅馬出了村。
楚嵐早上起得有些早,看了一會子風景,有些困,應雪泥笑道:“既困了,靠著我睡一會,到了我叫你。”
楚嵐與應雪泥騎馬時素來是正襟危坐的,如今聽他這般說,居然有些心動,又不大好意思。
應雪泥低笑一聲,騰出一隻手,從背後繞到她的肩膀,把她往自己胸前靠了靠,道:“放心,不會摔著你的。”
楚嵐低聲“嗯”了一下,閉目養神。
應雪泥怕楚嵐吹風冷著了,剩下的路慢慢溜達,花了半個多時辰才到,楚嵐幾乎睡著了,迷迷糊糊覺得有人在捏她的臉,應雪泥含笑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到了。”
他說話時是微微低頭的,呼吸的熱氣噴在她耳畔,她一個激靈,醒了,本能扭頭去看應雪泥,應雪泥此時也低著頭,她這一回頭,唇畔擦過他的下巴,她登時連耳根子都羞紅了,扭來扭去要下馬掩飾。
應雪泥得了這意外之喜,心中十分愜意,見她亂動,怕她跌下去,自己便先跳下馬,然後伸手扶她。
楚嵐扶著應雪泥的手,隻覺掌心溫熱幹燥,十分沉穩,又抬眼看他眼中溫柔,心底一慌,下馬時不慎失了腳,竟要跌下馬來。
應雪泥忙伸手將她穩穩的抱住,就如後世的公主抱一般。
這下,楚嵐臉紅的更厲害了。
應雪泥將她放下,笑道:“小心些。”
楚嵐東張西望的掩飾:“咱們這就到了嗎?”這卻是明知故問了,他們此時已到了城門前。
應雪泥道:“阿嵐睡了一覺,竟連京城都不認得了麼?”
楚嵐知道他在取笑她,便哼哼:“囉嗦什麼,快走罷!”
兩人便進了城,他們預備買的年貨頗多,有各色幹果點心,還有春聯年畫兒,乃至灶王爺的糖瓜都沒漏下。
等到買齊全,已是到了下午。二兩身上扛著許多包袱,再加上兩人的重量,走的越發的慢了,他們回去的路上照舊一路開滿了梅花,楚嵐眼尖,一眼看見路邊那一棵花朵特別大的臘梅,正是他們上次從京城出來見到的那一樹,當時她就覺得是個變異品種,與眾不同,這臘梅此時還在花期,開的甚好。
應雪泥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笑道:“阿嵐可要折一枝回去?”
楚嵐看見那臘梅,又想起了蓮娘,上次正是因為想要折這臘梅枝子回去扡插,發現小刀不見了,才返回江南采蓮,撞見那血腥一幕,雖然應雪泥把小刀拿了回來,她也一直隨身帶著,但始終沒怎麼用過,仿佛刻意遺忘。
如今被應雪泥提醒,她心情便頗為複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