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喂藥的美貌女子柳眉一挑,罵道:“瞎眼奴才,沒見國師病著麼?拿些個沒油鹽的事來煩人,告訴他,國師病了!沒功夫!”又低頭柔聲道:“國師隻管好生養病,待您好了,奴家再陪著您……嘻嘻!”
這話若是往日聽來,國師不免心猿意馬,隻是如今麼,他怒火中燒,卻有苦難言,趁著嘴巴還能微微動彈,“呸”的一聲,將一口濃痰吐在那美貌女子臉上。
那美貌女子尖叫一聲,梨花帶雨:“國師,您怎麼……”
邊上一個生的頗為妖媚的女子道:“國師瞧不上你呢,姐姐還是讓讓罷,我與國師說說悄悄話兒……”
被吐痰的美貌女子氣的半死,連痰都來不及擦拭,就與那妖媚女子爭執起來,其餘女子也嘰嘰喳喳,半點瞧不出“天女”的仙氣兒。
其實,她們就是這國師的侍妾爪牙之流,不過頂著“天女”的名兒罷了。
在這一片聒噪中,國師心煩意亂,終於氣暈了過去。
廳堂
王殤帶著幾個隨從,在前廳等了許久,等來這麼一句話,心猛的一沉。
他今日前來,是要說擒拿應雪泥一事,這事國師念了許久,今日終於決定動手了。
他原是準備子夜時分動手,應雪泥所在的客棧位於市井之中,倘若動起手來驚動了打更官差,還需國師的人脈壓下去才是,所以他便前來稟告,如今國師在這個節骨眼上病了,難道是巧合?
他眉頭一皺,摸出一枚金葉子塞給回話的小廝,細問緣由。
那小廝得了金子,就把來龍去脈說了,又補了一句“咱們奴才都議論呢,莫非是聖上的意思?”
王殤心越發的沉了,心知見著了國師也是無用,便自行離開了。
王殤回了他在京城的宅子,坐在書房裏,仔細的思索國師的事情,隻覺的撲朔迷離,雲裏霧裏,他素來謹慎,思量了許久,決定隻擄了楚嵐便罷,至於那應雪泥,待他出城之時,命黑使帶人在路上擒拿。
反正長生山就在京城外五十裏處,黑使也快回來了。
這時,門外傳來聲響,他道了一句:“進來。”
老白走了進來,端著一碗參茶,道:“少爺,用茶。”
王殤端起茶杯,對老白道:“命人吩咐那些埋伏,看緊些。”
老白猶豫了片刻,小聲道:“早些時候,我派了人去,至今未歸。”
王殤手中的茶杯落了地。
“哐當”一聲,砸的粉碎。
他想了想,又問:“黑使回來了嗎?”
“沒有!”
王殤眉頭緊鎖,沉默了許久,道:“再等等。”
“是。”
但黑使直到月上枝頭,也沒有回來。
王殤獨自坐在書房裏,久久的沉默著,昨日之前,他還躊躇滿誌,自以為盡在掌握,今日情勢急轉直下,沒有任何人來告訴他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卻知道,自己的籌碼一點一點消失在看不見的賭桌上。
國師已是不中用了,想要取而代之的人多如過江之鯽,失勢是遲早的事情。
總壇那邊毫無消息,連京城之中埋伏的手下也無回信。
原先他還暗自嘲笑應雪泥勢單力薄,今日風水輪流,他的身邊,隻剩下老白。
再下一步,便是滿盤皆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