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這迷仙引的厲害之處,立刻拔了知暖發間的步搖,狠狠的劃在自己的手臂上。
劇痛為他爭取了幾瞬的清醒,他跌跌撞撞的衝到櫃子旁邊,將上次給楚嵐配的火丹盡數服下,這火丹裏加的丁香油有提神醒腦的功效,恰好能中和一些迷仙引的藥力。
周遭的護衛聽到了動靜,從隱蔽的後門閃身進屋,打暈了驚慌四措的知暖,按照應雪泥吩咐,悄悄關上門,將家裏現有的藥加加減減,勉強調出了解藥。
楚嵐回來時,看到的就是應雪泥捂著手臂坐在凳子上,袖子上盡是斑駁的血漬,而知暖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兩人目光交彙,便知是王殤動的手,把知暖弄醒之後稍一詢問,果然如此,而那知暖見伎倆被識破,又羞又愧,跪地不住請罪,又要撞頭尋死。
楚嵐忙製止了她,好言相勸,讓知暖協助他們將計就計,演出兩人因知暖失和的一幕,趁機前往京城,市井之中,十二衛出入倒更容易隱藏蹤跡,隨時護衛二人。
進城以後,楚嵐在宅子裏深居簡出,也吸引王殤的注意力,應雪泥暗中調遣人手,與當初布置好的芒碭山異人互通消息,得知事成,王殤最大的兩個依仗已盡數拔除,剩下的爪牙便不足為慮,命十二衛各個擊破,又上門將王殤擒獲。
而如今事情已經過去,傷口卻還沒好。
所幸傷口已然結了痂,上麵抹著一層藥粉,不過今天他一番走動,也化的差不多了,楚嵐用燒酒小心的將殘留的藥粉擦去,酒精刺激著傷口,痛入三分,應雪泥卻是眉頭也不皺,專心的看著她。
她目光專注,極為輕柔的擦拭傷口,那精致的輪廓在燈下越發柔美。
他越看越愛,竟有些怔忡了,突然傷口一陣激痛,他不由得回過神來,手臂微微顫了顫。
楚嵐忙道:“可是弄疼你了?”她正在給他灑新的藥粉,這藥粉是應雪泥自己配置的,效果好,可是刺激性也大,楚嵐聞著都覺得嗆的很。
應雪泥笑了笑,道:“無妨,想起了一句古話。”
“什麼古話?”
“燈下看美人。”
楚嵐紅著臉,嗔道:“什麼亂七八糟的,手抬高些。”她取了幹淨的棉布,幫他包紮好。
傷口處理完了,楚嵐問了他此行的過程,應雪泥簡單的說了一遍,也提了王殤的事情。
楚嵐沉默了片刻,道:“這樣也好。”
應雪泥見她麵色平和,並無感傷,心中暗喜,有意揭過此事,又道:“那些探子連同在王殤宅子裏擒住的鷹犬,足有三十餘人,京城之中人多眼雜,不好料理,我已命十二衛喬裝打扮,分別從京城九門送出,趁著夜色,扔到折雲大營門口,由那孔將軍自行料理。”
“他肯管?”
“他此刻如驚弓之鳥,唯恐玩忽職守的事被人發現,那些人又是五鬼門的鷹犬,他稍一審訊便知,自然肯管,我估摸著,大概與原先捉住的人一樣,審問一番,或殺或流放,橫豎那折雲大營本就是用來剿滅流寇山匪的,哪年不要發落幾窩歹人?”
“若是那些人將咱們攀扯出來……”
“無妨,當日‘請’那孔將軍來做客之時,我便與他攤了牌,此人把柄不少,人也軟弱,見木已成舟,也不想鬧大,況且我還贈他一萬兩銀票,他也就順水推舟的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