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見此情景,皺眉道:“少不得再架一座橋了。”
應雪泥也知須得再架一橋,便道:“若要快,可架一小橋即可。”
大皇子點頭,眾人便折返了。
他們到達那車馬所在的官道時,天已黑透,若非沿途做了記號,又有湯獵戶帶路,這樣的崇山峻嶺,必定是要迷路的。
杜郡守在外頭等的心急如焚,唯恐出差錯,好容易等到眾人,連滾帶爬的過來給“殿下請安”。
大皇子交代他架橋,這杜郡守盤算了一番,小心翼翼道:“五日可造好。”
大皇子還價道:“三天,三天不得,要你的腦袋!”
杜郡守苦著臉應了,心裏慶幸自己故意多說了兩天,若是一開始就說三天,這大皇子能給減到一天半。
眾人星夜回了帝丘,在驛館住下,杜郡守自去忙碌架橋的事情,眾人留守,大皇子閑著無事,所有人裏頭惟應雪泥和準駙馬陸子軒能入他的眼,沒事便來尋二人清談。
楚嵐不喜這大皇子見人下菜碟的性格,又見應雪泥有事,便自己溜達,應雪泥命護衛暗中保護,就隨她去了。
第二天,楚嵐逛了逛外頭,回到驛館,迎麵就撞見王殤往外頭走,二人目光交彙,王殤的神情柔和了些,道:“回來了?”
“嗯。”她不欲多談,便往裏走,擦肩而過時,她聽見他的輕輕的歎息,但她並沒停下腳步,王殤頓了頓,向外走去。
楚嵐回到自己的房間,沒坐一會,應雪泥推門進來,她笑道:“怎麼,清談完了?”
這大皇子明明是個武將,卻要裝出一副名士之風來,談的皆是牽強附會虛頭巴腦的玩意,應雪泥煩不勝煩,又不好表露,拖陸子軒下水,這會子由殷周準駙馬應付著虞夏大皇子,自己先回來躲清閑,可巧楚嵐也在,心情越發的好了,道:“陸子軒在那兒伺候著,我竟不能奉陪了。”
楚嵐道:“隻盼著那橋快些修好罷。”
“嗯。”
兩人正閑話,突然外頭一陣敲門聲,應雪泥開門一看,發現是孫甲,孫甲此時神情頗複雜,道:“大人,那個舜族族長病倒了!”
這一路上,歸虔的地位頗為超然,連大皇子也是能不惹他就不惹他,應雪泥出發前已跟眾人交代過歸虔的來曆,又叮囑莫與他往來太深,以免惹了虞夏皇忌諱。
故而殷周這邊的人皆不怎麼與歸虔往來。
但不往來是一回事,卻都是知道他的,如今這麼重要的人物竟一病不起,孫甲得了消息,便急忙過來稟告。
應雪泥沉吟片刻,對楚嵐道:“去看看。”
三人到了歸虔的房間門口,隻見他躺在塌上,臉色煞白,大皇子站在一旁,地上跪了一圈兒人,卻是這驛館的驛官和大夫模樣的人,皆是俯首磕頭,束手無策的模樣。
大皇子凶神惡煞,罵道:“治不好族長,孤要你們的腦袋!”
說罷,又痛心疾首的看著那歸虔,道:“誰知竟有這樣的禍事啊!”
那跟著歸虔的三個侍者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大皇子見著應雪泥和楚嵐孫甲等人,滿臉的痛心疾首當場少了一半,變成了猜疑,道:“你們怎麼來了。”
那歸虔聽見動靜,吃力的扭頭看向應雪泥楚嵐等人,他此刻大概費了不少力氣,頭上皆是冷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那目光卻是定格在應雪泥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