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
陳留縣城外長亭,皇甫嬰整裝待發。
皇甫嬰這段時間征召了六萬兵馬,他此番入京,卻有一件大事要做,帶了兩萬人走,剩下四萬人留兩萬駐守漁陽,兩萬駐守蠶從,在這亂世之中,也算雄踞一方了。
他走之前,特特留心了周遭幾個郡的動向,山高皇帝遠,不必多慮,順王比皇帝還遠,更不用考慮,京州郡此刻正亂著,安樂郡王在各路諸侯的圍追堵截之下,如喪家之犬,連老窩安樂郡都被豪強一窩端了,隻占了京城及周遭幾個縣,也不足為懼,而那安樂郡,探子來報,得勢的是當年造反的百夫長陳莫隱,麾下兵馬也有四萬人,堪堪與自己留守的人匹敵,大概也不敢輕易動手,
唯一擔心的隻有應雪泥。
但妙的是,探子來報,應雪泥已分兵十萬給了皇帝,自己隻剩十萬人,而他此刻已與辭樹郡結了姻親之盟,應雪泥要偷襲,要麼走辭樹郡,要麼走安樂郡。
此番他入京,也頗為忌憚應雪泥的勢力,繞路途經辭樹郡,從武陵郡入京,召他入京的是皇帝,武陵郡如今是皇家勢力範圍,他持皇家詔書,借道借的名正言順,可應雪泥要借辭樹郡的道入漁陽,卻沒那麼容易。
辭樹郡冷郡守早已與他結盟,麾下有六萬兵馬,加上自己留下的四萬,人數上已是旗鼓相當,而且聽聞應雪泥的十萬人皆是臨時征召的布衣百姓,自己的人馬是收攏的汝寧郡王舊部,辭樹郡的兵馬也是久經沙場的老將,況且應雪泥也要留人鎮守,真打起來必不會吃虧。
至於安樂郡,聽聞陳莫隱最厭惡高官世家,應雪泥可是兩樣都占全了,定不能繞路侵襲。
他大可高枕無憂,此番事成,他何懼一個應雪泥呢?
帶著這樣的想法,他踏上了進京之路。
兩萬人馬拱衛著他的螭紋青銅車駕與一駕緙絲馬車,楚嵐帶著楚霖,坐在緙絲馬車裏麵。
她不知未來是什麼模樣,但卻渴望與他再一次重逢。
淮南郡
一個護衛拿著飛鴿傳書進了應雪泥的書房,應雪泥有些焦急的接過文書打開,隻見裏麵寫著:慶陽侯開拔,取道辭樹武陵,兵馬兩萬,攜一婦人一幼童,持皇家傳詔,入京祭祀,漁陽、蠶從各留兵兩萬。
皇甫嬰原先大部分兵馬都屯在漁陽,拿下蠶從郡後,也隻派了手下去料理當地的雜務,如今他要走,山高水遠的,倒怕被人釜底抽薪,故而派了兵馬前去。
應雪泥眉峰驟攏,暗想,原先漁陽是塊難啃的骨頭,如今既然分兵,竟是天助我也,隻是這皇甫嬰才納側室不久,怎的冒出個幼童來?莫非是之前的家眷?
他不明就裏,自然想不出原因,又命探子再探侯府女眷。
三日後,書信又至,寫著:“後院解語樓有一女眷禁足,常有絲竹之音。”
皇甫嬰麾下的守備甚嚴,後院更是如此,探子竭盡全力,也隻能探得這些。
應雪泥思量了許久,招來一個護衛,道:“傳書諸葛將軍,就說本官要借道安樂郡,請他斡旋。”
他在淮南郡站穩腳跟之時,便派使者給安樂郡的陳莫隱與辭樹郡的冷郡守去了信,這二人毗鄰淮南,他便有心探探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