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子夜時分,京城人影嘈雜。
安樂郡王帶著部下,倉皇從青龍門而出,恰如當時皇家離京的模樣。
皇帝要回京祭天的事情傳到了京城,一石激起千層浪,
安樂郡王原本占據了京城與周遭的幾個縣,京州郡其餘的地方皆被來勤王的各路兵馬占據,這些世家諸侯或是自己親自下場,或是命家臣率兵前往,各自劃分了勢力,時而合縱時而連橫,大仗沒有,摩擦不斷。
如今,皇帝背靠三郡,十二萬大軍鎮守後方,隨行還有十萬人馬,又有淮南郡十萬人守望相助,實力不可謂不雄厚,那世家諸侯見了這般事態,滿腔的忠君之心原地複活,原先還有點小盤算的,此刻都叫著喊著“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安樂郡王腹背受敵,終於棄城而逃。
可笑他來時躊躇滿誌,三十萬大軍傍身。
如今,不到一年,攻守之勢已截然不同。
他的人馬在各路諸侯世家的車輪戰中消耗大半,分散與京州郡各縣的兵馬被諸侯世家吞的吞,散的散,還有諸如裴駙馬之流零敲碎打,也拐走了許多兵馬,如今,身邊堪堪剩下三萬人。
安樂郡早已被陳莫隱占了,已是回不去了,京城之中,他又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不由得又悔又痛。
出城之後,天色漸亮,眾人走了半夜的路,十分疲乏。安樂郡王也累了,便命人原地修整。
自己坐在一棵大柳樹下,卻不知該去何處,不住的歎氣。
這時,一個將軍模樣的人走了過來,道:“殿下為何歎氣?”
“前途未卜,孤王心焦。”
“殿下不必心焦。”那人道。
安樂郡王疑惑的看著那人,這時才認了出來,此人似乎是慶陽侯府出來的,似乎叫……
那人笑道:“大限將至,還愁什麼呢?”
安樂郡王還未想明白那大限是說誰,就覺得心窩一涼一痛,腥甜之氣上湧!
那人將刀從安樂郡王的心窩處抽出來,血順著刀刃慢慢往下滴。
見了這一幕,安樂郡王的幾個侍衛便要拔刀,但周遭兵士比他們動作更快,一擁而上,三下兩下就將這些侍衛斬殺。
安樂郡王捂著胸口倒地,幾乎是茫然的看向四周,除了他的貼身侍衛,竟無一人護主?那些跟隨他多年的幾個將軍麵無表情的站在不遠處,連刀都未拔出來。
他艱難的罵道:“逆賊……”
那人輕笑,道:“彼此彼此!”
安樂郡王撐著一口氣,還要再罵,眼前刀光一閃,頭顱已然落地!
那人轉過身,看向那些滿臉肅然的將軍,道:“此事已了,我等即刻開拔!”
那些將軍點了點頭,整頓兵士去了。
他們的目標是奉先縣。
奉先縣此刻正是蘭陵蕭氏的勢力範圍,縣令蕭搖帶著家族撥下的數千私兵並衙門的一百多個衙役把守著城池,坐山觀虎鬥。
三萬兵馬仿佛從天而降,他們毫無防備,守城的兵士見了,飛奔前去告知蕭搖,蕭搖一聽,便知守不住了,命人打開城門,自己帶著一小隊人馬,出門相見。
為首的是一個青年將軍,蕭搖恭敬道:“尊駕是何方神聖?”
那人道:“我叫王殤。”
“不知有何貴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