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與宮女們對這場婚事也頗為意外,但宮女們最是懂眼色,並不多問,崔哥兒善哥兒開口問了,楚嵐也不隱瞞,據實相告,這兩兄弟聽的半懂不懂,隻知是場大喜事,積極幫忙。
至於楚霖,眼下他小少爺隻要有吃有喝就心滿意足了。
且說應雪泥請皇帝進廳堂,在主位坐定,崔哥兒善哥兒一身簇新的衣裳,善哥兒抱著楚霖,站在一旁觀禮。
曹掌印唱喏:“吉時到!”
墨畫雨兒扶著盛裝的楚嵐走出來,她一身孔雀翠的吉服,梳著淩雲髻,頭戴鳳冠金釵,寶石流蘇垂在發髻兩側,行動間便是一陣清脆悅耳的珠玉之聲。
此間婚俗,吉服須紅男綠女,也不講究蓋蓋頭,楚嵐出來之時,隻按照風俗,手中拿一段紅綢。
她慢慢的走到應雪泥麵前,有些羞澀的抬眼,小聲道:“好不好看。”
“極美。”應雪泥輕聲道,一動不動的盯著她,目光灼熱。
眼前人麵如凝脂,口點胭脂,粉靨輕紅,如雨後桃花,嬌媚可人,這樣的阿嵐在夢境中出現了無數次,但都不如眼前的美麗真實。
他情不自禁的握住她的手,兩人眼中隻有彼此而已。
皇帝咳嗽了一聲,曹掌印忙道:“紅線牽。”
這也是此間風俗,新郎官要接過新娘手中的一段紅綢,稱為“紅線牽。”
應雪泥戀戀不舍的放手,接過紅綢的一頭。
曹掌印見狀,開始唱喏:“一拜天地。”
兩人向躬身拜了皇帝旁邊的天地神牌位。
“二拜高堂。”
這一拜卻是拜皇帝了,皇帝受了一禮,心裏想起山陰長公主,之前他本來提議帶山陰長公主來的,誰知應雪泥竟是不肯,他也知道山陰長公主對楚嵐的偏見,無意添堵,也就罷了。
“夫妻對拜。”
應雪泥與楚嵐相對而拜,抬起頭來,視線交織,如千絲萬縷牽扯在一起,俱是情意。
曹掌印咧嘴一笑,高聲道:“送入洞房!”
兩人便牽著紅線,進了洞房,按照此間風俗,等會新郎就要出來招待賓客入席吃飯,雨兒墨畫早也備了豐盛的菜肴。這一風俗也叫請宴。
過了一會,應雪泥與楚嵐攜手出來,請皇帝去飯廳入席,皇帝一挑眉,竟是新郎新娘一道請宴,他也知這二人與眾不同,笑道:“二位終成眷屬,為兄甚是欣慰。”說罷,便進飯廳入座。
應雪泥與楚嵐跟著坐定,善哥兒和崔哥兒也上了桌。
楚霖還小,已是睡著了,雨兒抱著他回房了。
一場請宴,賓主盡歡,孩子吃飽了便回了房,自有雨兒墨畫照料。
應雪泥楚嵐與皇帝三人天南地北的聊著,皇帝盡興,飲了不少,有些醉,臨走時,腳步都有些飄了。
應雪泥送他至門口,皇帝大力拍著應雪泥的肩膀,道:“為兄的大事都要靠賢弟鼎力相助!”
應雪泥笑道:“必定竭盡全力!”
他與曹掌印一道將皇帝扶上車馬,侍衛趕著車,不緊不慢的走了。
應雪泥關上門,隻見庭院裏月光傾瀉一地,分外靜謐。
他向裏走去。
廳堂此時並無其他人,隻點了一盞牡丹燈籠照明,應雪泥看見臥房的門扉半掩,透出一些燭光,朦朧搖曳。
他笑了,推門進去,又將門關上。
屋子裏點著浸了香膏的龍鳳燭,空氣中彌漫著淡淡幽香,楚嵐正坐在房內的妝台前,青絲半垂,似乎在卸釵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