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相互看著。

戰熠陽問:“你病了知道麼?”

“什麼病?”紀凡逸其實已經猜到自己病了,但他不想多說,邁步朝著前麵的路茫然走去。

雖然邁步不夠穩,但他還是走的異常平靜。

戰熠陽從後麵跟去,一邊走一邊說:“你知道阿爾茨海默病麼?”

紀凡逸的腳步頓了一下,停在淒冷的春風裏麵動也不動一下,臉瞬間白的沒有了血色。

轉身時他沒有精神,但是他的臉上卻帶著一抹不願相信的剛毅。

戰熠陽並沒有流落出可憐他的表情,依舊是以往的表情,淡漠而略帶著鄙夷。

他看他的眼神從來沒有變過,或許是骨子裏就不喜歡紀凡逸這種人吧,又和他能夠超越生死的朋友,便出現了這種眼神。

紀凡逸木納了很久,轉身吞咽了一口唾液。

一路走一路也沒說過話,想起什麼:“上山抓蛇就能治好我的病?”

有些時候,越是聰明的人就越是會欺騙自己,明知道不可能,卻還是期待著。

戰熠陽走了一會:“我不能肯定,但也是一線希望,起碼可以控製。”

“那明天開始我跟你去抓蛇。”紀凡逸朝著戰熠陽說,雖然不那麼精神,卻慢慢的鬥誌。

有鬥誌就說明有救,或許他就是個要在戰場上麵戰死的將軍,而不是病死家中的退役老兵,不是每個人都能熬得住歲月的無情,淡而無味的日子。

“別告訴葉子。”回去的路上紀凡逸說,聲音很平靜,戰熠陽卻停頓了一下,紀凡逸停下回頭看著戰熠陽。

“你告訴葉子?”紀凡逸臉色驟然冷了冷,戰熠陽看了看兩邊:“你現在的狀態需要人照顧,你認為一個人能熬得過去麼?”

紀凡逸的臉黑:“那你也要問過我才行。”紀凡逸想要揍戰熠陽,但他更擔心葉子安在家的狀態,轉身朝著戰熠陽的家裏快步走去,一邊走一邊罵戰熠陽多管閑事,不幹好事。

到了戰熠陽的酒坊,紀凡逸走的出了一身汗,進門便喊葉子安:“葉子,葉子,,”

葉子安正坐在房間裏麵默默的掉眼淚,許榮榮沒在她忍不住想哭,聽見紀凡逸喊她的聲音,忙著擦了擦眼淚從房間裏麵走了出來,結果一出門就看見院子裏喊她的紀凡逸。

“我在這裏?”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一看到紀凡逸,葉子安就忍不住哭出來了。

抬起手葉子安忙著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紀凡逸停頓了一下,忙著走了過去,一把把葉子安摟在了懷裏。

他就不高興的說:“哭什麼,不就是老年癡呆麼?我這不是好好的,你別聽戰熠陽他們嚇唬你,我這不是好好的。”

葉子安哪裏還聽得進去,光剩下哭了。

結果哭著哭著,紀凡逸說話也硬氣不起來了。

“病都病了,哭有什麼用,你哭壞了,遭罪的也是我,戰熠陽兩個孩子都看不過來,會看著我麼?

葉子,沒有你,我活不下去!”

紀凡逸忽然聲音哽咽了,許榮榮從門裏出來站在那裏看著,忍不住把嘴捂住了,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第四百章 紀凡逸的囑托

為了紀凡逸的病,戰熠陽打了個電話給戰天寧。

電話裏沒有其他的意思,隻有一個決定。

“帶著念恩回來,你紀叔叔病了。”電話隻這麼簡短的幾個字,戰天寧當天下午就去了軍部,在外麵要求見總長官。

陳浩然叫戰天寧回去,以為他是在胡鬧。

“紀叔叔病了,我不回去不行。”戰天寧站在陳浩然的麵前說,陳浩然身邊還站著幾個警衛員,聽見戰天寧這麼說也是一陣意外,大概也猜到了戰天寧的紀叔叔就是紀念恩的爸爸。

陳浩然眉頭輕蹙,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當即給戰熠陽打了個電話。

如果真的是紀凡逸病了,肯定不是紀凡逸打電話通知的戰天寧,就算是戰天寧和紀念恩真的有什麼,紀凡逸的性格,沒結婚也不會打電話給戰天寧。

電話接通陳浩然問:“紀凡逸怎麼了?”

戰熠陽正在看著一壇酒發呆,接到電話也是愣了一下,而後回答:“叫天寧和念恩回來。”

隨後電話掛斷了,其他的什麼他都沒說。

不是不想說,而是說了別人也幫不上忙。

就是因為不說,陳浩然才知道一定是出了什麼大麻煩。

“我正式給放年假,時間我會給你跟上麵申請,你是回去休假,不是轉業待業,你心裏最好給我搞清楚。”

陳浩然叫人在軍部的門口擋著不讓戰天寧進去,戰天寧站了一個多小時,進不去才轉身去了沈讓那邊,和沈讓交代了幾句,轉身回去找了姑姑戰亦琳,說清楚了才跟紀念恩說要回去的事情。

“為什麼要回去?你不是答應我考慮留在部隊的事情麼?我不回去,要回去你自己回去。”紀念恩是打定了主意不肯回去,她要留在這裏。

“不回去你別後悔,我自己回去了。”戰天寧的心有些亂,現在他很擔心,紀叔叔是不身體上出了什麼不能治愈的病,要不然他爸爸電話不會打的這麼的雷厲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