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黑衣人拍出去幾丈。
正在這時,一隊侍衛突然從街角巷尾冒了出來,他們並沒有穿戴具有標誌性的服飾,但是剛剛出現就將其餘的黑衣人牽製住。
跟著鍾執一起逃出來的黑甲士兵眼神立刻亮了起來,一個士兵欣喜的喊道:“是援軍!”
援軍一來,黑衣人立刻被壓製住,僵持了片刻後他們選擇了撤退。
待黑衣人完全撤去,鍾執眼裏的戾氣才一層層退去,他斂了斂神,目光盯著那群黑衣人離開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士兵在收拾戰場,和鍾執一起逃出皇宮的幾個人緩緩扶起了木蓮,他們神情難掩悲痛,有個年輕的士兵甚至忍不住低聲哭了起來。
鍾執靜靜看著這一切,眼裏怒氣退去,靜得有些可怕。好一會兒之後,他才回過頭,對他身後的趙衍露出一個鄰家大男孩般的陽光燦爛的笑:
“皇上,有我在,沒事的。”
此前趙衍就站在鍾執身後不遠,被兩個士兵保護著,看著鍾執的眼神也是明明滅滅,閃爍不定。然而他看到這個笑容,突然就愣了一下,心中冒出一個詭異的想法——如果他隻對著我笑就好了。
他不知道為什麼會產生這種想法,現在也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很快就收回神思,簡單說了兩個字:“出城。”
汴京處處是陸興安的勢力,他們行動失敗,被逼逃出了皇宮,不論未來有何打算,現在出城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鍾執卻是笑了笑,他的目光移到了趙衍身後高大宏偉的城牆上,語氣溫柔而堅定:“不用離開,我說過會帶你回去,現在是最好的機會不是嗎?”
說完,他帶著笑意的眼睛看了一眼趙衍,轉頭問身邊的一個將士:“張統領,人都齊了嗎?”
被喚作“張統領”的將士一抱拳道:“公子,汴京城南門已在我們控製之內,至多半個時辰,後續部隊就可到達。”
這時,趙衍淡漠而思慮慎重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表情,他有些驚異道:“你早就準備好了……”
“是的。”鍾執溫言微笑,“時間太過倉促,所以隻能安排一小部分人控製皇宮,為防失敗,我自然要為自己找好退路。”
說著他略微低了低頭,那一瞬間的表情讓人看不清晰——他會走這一條路,進入陸興安刺客的範圍,完全是因為趙衍,因為趙衍讓他走這一條路。
隻一瞬間之後,他的眼睛重新看向趙衍,語氣溫柔如初:“現在該輪到皇上選了,是進皇宮,還是就此離開。離開便是自由,可以去遊山玩水,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
——“皇上有什麼好的,如果可以我不想做皇上。我想和我喜歡的人一起遊山玩水,做了皇上總是被逼著做很多不想做的事。”
他還記得,當初這個孩子坐在他床邊說這一句話時,神色落寞,語氣寂寥。他本來打算幫他穩定江山,清除佞臣之後再帶他離開,但現在……他有些等不及了。
他的孩子似乎變了。
作者有話要說:一入劍三深似海,從此更新是路人。→_→大家懂的,不過不會坑。
50絕路反殺
趙衍眼神有些怪異的看了鍾執一眼,目光慢慢變成審視,語氣也戒備起來:“你想幹什麼?”
“我隻是……”看著他的眼神,鍾執就已經知道了答案,他微微歎了一口氣,“我隻是認為這個皇宮其實是一個牢籠,裏麵的人看似手握大權,呼風喚雨,其實也不過是困在籠中的鳥而已……那個地方,不適合你,你要是想離開,我可以帶你走。”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趙衍語速有些慢,說出來的話聽起來就異常認真,“這是我趙家的天下,奸臣竊國,北邊的大慶也不安分,洛朝正直風雨飄搖之際,我不可以離開。”
這天下害你至深,你要它何用?
這句話在鍾執嘴邊轉了一圈,他終究沒有說出來。
那時候戰場已經收拾幹淨,幾個人抬著幾句屍體離開,而木蓮染血的袖子從他的眼角滑過,接著是範黑的脖子和蒼白僵硬的臉,。
鍾執那時候茫然了一下,木蓮就這樣從他身邊被人抬走,一點點離開他的視線。他突然想起最初,他對這裏還抱著新奇看熱鬧的心情時,木蓮來請求他救國。
家國……天下……百姓……蒼生……
那些詞他本來以為離他很遙遠,而現在卻真真切切的擺在了他麵前。
他的選擇是任這個天下自生自滅,他隻要帶著他的孩子離開就好。他突然覺得這種想法很荒謬,然而要是讓他救國他會覺得更荒謬——這本來就不關他的事。
鍾執第一次覺得自己的思想出了問題。
鍾執隻是恍惚了一下,立馬就回了神,他對著趙衍笑笑,行了一禮:“謹遵皇命。”
而後他站直身體,嘴角上依舊有一抹溫柔的笑意:“皇上,這裏不安全,還請皇上和我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鍾執帶趙衍去了一個位置偏僻的酒樓,此時酒樓裏已經沒有客人,裏三層外三層都把守著將軍府的精兵。
一個侍從引著兩人進了一個隔間,有仆人端上清茶和點心。在隔間坐定,鍾執親手給趙衍倒了一杯茶,說道:“皇上,還請擬一道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