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因為他做了改變的原因還是許懷傷也記得以前的事。但是不管怎樣,許懷傷就成了現在最不可控的一件事,許懷傷擁有著高超的武藝,出入皇宮就如進入無人之地,所以防不勝防。
現在他能做的,也隻有加強皇宮的守衛,以及時時刻刻都陪在趙衍身邊。
但是趙衍不讓他時刻陪伴著……他被趙衍下了禁足令,不能出明仁殿一步。
鍾執想了良久,最後側頭去看趙衍睡顏,為自己今天的行為唾棄了一把——三觀要正啊少年!
不過讓他在趙衍麵前把持住……這真心有點難。
鍾執歎了口氣,給趙衍順了順毛,將他摟得更緊了些。
翌日清晨,江南梅雨未完,細雨依舊飄著,木蓮撐著一把傘從外麵回來,眉眼間帶著掩不住的笑意。
鍾執見她這個樣子也就問了一句:“怎麼了?”
木蓮道:“公子,火炮的成品出來了!”
鍾執聞言精神一振,立刻道:“帶我去看看。”
他借木蓮的手,以為一個鄉紳製作最好看的煙花為名召集了許多的工匠研製火炮。當然,這件事趙衍和陸興安是知道的,不過知道這件事的也就這幾個人。
木蓮此時臉色卻是一僵:“公子,皇上說您不能出宮,沒有他的允許也不能踏出明仁殿。”
鍾執卻溫和的笑了笑,那笑容就像是他對現在被禁足的情況毫不在意一般,連聲音也是溫和的:“你帶少量火藥進來試試吧,我會給趙衍說的,讓你帶進來。……別露出那種表情,我一個來曆不明的人住在宮中,為了以防萬一,禁足是理所當然的事。”
木蓮眼裏帶著擔憂:“公子,你還記得上上次嗎?你被皇上關了起來,他甚至不讓人靠近你,現在已經開始有這種跡象了,發展下去隻怕又會如同那次一樣。”
“木蓮。”鍾執微笑著看她,“那你還記得你帶我出去的時候我說的什麼嗎?我是自願的。”
木蓮低頭道:“如果公子想離開,可以隨時告訴我,我帶你走。”
鍾執沒說什麼,隻道:“你現在就去帶樣品進來我看看。”
木蓮行禮離開,門外細雨紛飛,紫色的木槿一大團一大團的開著,晃人眼球。
鍾執在屋內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他雖然住在明仁殿,但宮中卻鮮少有人知道,大婚之夜宮中人皆知趙衍中明仁殿帶了一個男寵回去,從此之後那個男寵就銷聲匿跡,而明仁殿皇後之事也無人敢提。
畢竟這事不光彩,在大婚之夜皇上沒有臨幸皇後,反而大張旗鼓的臨幸了一個男寵。
後來趙衍天天晚上夜宿明仁殿,眾人隻道皇後受寵至極,但真正見過皇後的卻少之又少。因為伺候鍾執的隻有兩個人,一個太監一個宮女,這兩個人都是高增選的的人,嘴巴自然極嚴。
趙衍把他藏了起來,不讓任何人知道。
鍾執倒了茶之後卻沒有喝,手裏拿著茶杯,心思卻不知道飄到了何處。
……木蓮也看出來嗎?
不過他鍾哥是誰?怎麼可能重蹈覆轍讓趙衍囚禁他?
製備火器的工坊在汴京郊外,一個鄉紳的別院裏,木蓮清晨去再快也得下午回來。這期間鍾執翻出了一些史書來看,順便為許懷傷的行蹤憂傷一把。
鍾執本以為這個上午就這麼過了,誰知快到中午的時候,趙衍來了。
鍾執見趙衍不需要見禮,趙衍來的時候也沒人通傳,甚至沒有侍從陪同,待到趙衍一身濕氣進來,鍾執才知道趙衍來了,
看到門邊趙衍半濕的衣角,鍾執立刻上前關上了大門,找出了一件幹燥的衣袍給他披上,而後才道:“換一件幹衣服比較好,不過皇上應該不會久留的吧。”
趙衍看著他做完這一切,臉上沒什麼表情——鍾執覺得趙衍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少了,心思似乎也變得越來越深,在皇帝這個位置上,趙衍也不得不如此,鍾執除了心疼,什麼也做不了。
等到鍾執問出了話,趙衍卻別開頭沒看他,隻道:“等會兒有人來幫你搬東西,你搬去朕的寢宮住。”
聞言鍾執如同早就料到一般,溫和的笑笑,答道:“草民遵旨。”
趙衍這時卻皺了皺眉,他回頭目光直直望向鍾執,聲音卻是冷清的:“以後再我的麵前你不用自稱草民,所有的規矩你都不用理。”
鍾執低眉笑道:“是。”
鍾執當天中午就搬去了趙衍居住的景仁殿,木蓮的火藥樣品也沒有帶進來,不過僅從木蓮的口頭描述來看,火炮應該已經成了。
火炮的製作是鍾執提供的想法,並畫了大約的草圖。鍾執並不知道火炮的具體製作方法,但他相信人民群眾的力量是偉大的,人民群眾的想象力的豐富的,所以他隻說了他要什麼樣的,不久之後就有工匠提出了具體的製作方法。
火炮有了初步成效,鍾執卻並不急著製作槍械,這個時代的冶煉技術跟不上,不能製作出槍械所需要的精細部件。
但是隻有火炮也不行,畢竟火炮這種粗糙的大家夥隻要有想法有工人,很容易就製作出來。鍾執用火炮來抵抗蠻族走的是技術路線,這就涉及到一個保密問題,如果對方也能製作火炮,那麼他們就不占優勢了,甚至可以說因為他們是守的一方,更加的處於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