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神威轉過頭去帶著笑意望他一眼,總能聽見封真之臉被觸發的聲音。
到了後來,花春突然覺得她已經不再需要神威模式,也不再懼怕他的力量了。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神威據說有著能夠看穿一個人內心深處的願望的能力,她用這種能力來洞察一個人最深的弱點和軟肋加以利用,但那種能力也可以說是,可以看穿一個人內心的創傷與痛苦的能力。
感知著帶土的內心,感知久了,花春已經不覺得他有多麼強大到可怕,反而,她越來越覺得他既脆弱,又孤獨。
長門和小南孤獨脆弱的相互依偎了這麼久,如今彌彥歸來了——即使他的歸來隻是暫時,但也並不妨礙他們三個人整日整日的待在一起。
但是帶土,其實哪裏也去不了。
在自己師母生產時襲擊了自己的師父,這樣的背叛已經無法被原諒了,更何況他間接的導致了四代火影的亡故,九尾肆虐木葉犯下的血債,也使這場背叛無法再挽回。
如果他還帶著麵具,起碼還有宇智波斑的身邊可以供他棲息,但如今,他也站在了宇智波斑的對立麵。
有些人誤入歧途,但還可以回頭,比如宇智波佐助,但宇智波帶土,卻已經不能回頭了。就算卡卡西自己願意接受他,但他也沒有資格,代替那些死去的人原諒他。
花春已經不再害怕他,相反,她還有些憐憫他。如果當時,有誰能夠發現他,並幫助了他的話……但她也明白,當年的事情,誰也無法被責怪,而宇智波帶土做出了自己的選擇,那麼就不需要別人來為他再找任何借口。更何況,在很多事情上,他都是加害者,而不是受害者。
沒有憐憫凶手,而遺忘那些被害者的道理,這跟花春的三觀衝突。
如果說,一開始使用神威模式是因為恐懼,所以想壓製宇智波帶土,但現在,隻是因為她不知道要怎麼跟宇智波帶土相處了。
出於大局考慮,他們需要帶土的力量,但如果是花春的主人格出現的話,她恐怕會下意識的對宇智波帶土感到排斥,這對於合作並不是什麼好態度,還是地龍神威毫無三觀的行為模式更加合適在這種世道生存——隻要有用,她就會對你微笑。
有時候,花春覺得自己是不是太幼稚了呢?很多人都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隻有小孩子才分對錯,大人隻講利益。
可是,就算不是非黑即白,這世界上也一定是有絕對不能做的事情的,而除了利益,也一定是有一些信念,是絕對不能被丟棄的。
除了那些受害者,誰又有資格擅自原諒凶手,並對他溫柔呢?這樣的話,不就是站在凶手的身邊,對著那些被害者,又捅上了一刀嗎?
更何況,鳴人還不知道,自己父母的死亡跟宇智波帶土有聯係。隻要一想到這個問題,花春就無論如何也無法對宇智波帶土露出笑容,或者說出溫柔的話語來。
她一定會在他麵前,整個表情都僵掉。
花春這麼想著。
在花春因為宇智波帶土的接近,而感到混亂起來的時候,眾人已經分成了兩組。
大家都認為卡卡西和帶土最好還是不要湊在一起,於是在盟約之事商定後不久,卡卡西便率領佐井,井野和丁次,與雨隱村的結盟代表小南一起,先行離開了雨隱村返回木葉。而花春,鳴人,小櫻與鹿丸留了下來,準備與彌彥,長門和帶土一道,前往曉的據點,並試圖接觸到宇智波斑。
事實上,花春覺得這個計劃成功的可能性並不高。她記得宇智波斑生活在很隱蔽和很深的地底,那個老人自負的覺得一切似乎都盡在他的掌握之中,但花春總覺得,他其實被絕嚴密的監視和控製著。宇智波斑的名號聽起來非常嚇人,但實際他已經垂垂老矣,不過是個看起來很可怕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