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又饒有興致的笑了幾聲,這才囂張的拂袖而去。 隻留素卿一人呆立在堂上,久久沒有動彈。
夕陽西下,素卿趴在闌幹上,學著素軒的樣子將下巴埋在自己的臂彎,一雙剪水眸子失神的望著水麵,已經很久了。
一陣匆忙的腳步聲來到她的身後,乍然而止。
素卿回頭一看,藍淩似乎是一路跑來,呼吸急促,深深的黑眸飽含憂色,正擔心的望著她。
兩人一時無語,素卿忽然衝他蕭然一笑,越發嬌豔姿媚。輕聲道:“素卿恭喜淩了,大喜盈門。”
藍淩聽了這話,勃然變色,停了半刻,居然怒目橫眉,略顯出幾分猙獰之色。跨步向前雙手攥住她的雙肩,啞聲質問:“淩的心思,素兒竟不懂麼?”
素卿並不掙紮,任由他搖晃,許久才淒涼的笑了,隻不看他,側過頭輕聲呢喃:“淩便忘了素卿罷,也是一樁好事。”
藍淩越發惱怒,直覺心內怒火中燒, 伸手強迫她抬起頭,咬牙切齒的問道:“ 這可是素兒的真心話?”
素卿倔強的咬唇不答。
對持好久,藍淩歎息一聲,這才頹然鬆手。
素卿連忙退後兩步,低下頭來。
半響,藍淩忽然無聲的遞過一個用絲帕包住的物件,滿臉憂傷的望著她。
素卿疑惑的望了望他,隻好接過來,慢慢打開。頓時,如同被雷電擊中一般,怔在原地,一動也不能動了。
原來,這是一方染血的絲帕,隻是時間久了,血已經變成了經年的黑褐色。是集市初見,藍淩為他捂住傷口的那一塊。
絲帕中,卻是一尊木頭雕刻成的小像,一位身形苗條的妙齡少女,星眼如波,淺笑盈盈,正是素卿自己。小像所穿的衣服款式,也如當日在集市的打扮一模一樣。
雕像雖然隻是木胎雕成,僅半個巴掌大小,然卻栩栩如生,很有靈性。 想來是雕刻她的人花費了很多心思。
表麵異常光滑,明顯是因為被人經常撫摸的緣故。素卿隻覺被一股柔情激蕩,滿腔複雜情愫,終不能解。
藍淩深情地望著她,輕握住素卿拿著絲帕的手,捧到自己的胸`前,放低聲音柔聲道:“這便是血咒,卿兒以為淩的心中,還容得了別人麼?我已經回明了聖上,堅決不從這門親事。”
素卿越發感慨萬端,隻是動了動嘴唇,千言萬語,卻始終無法說出一個字來。
藍淩珍惜的撫摸著她的臉頰,輕輕將素卿擁抱在懷裏,他的堅持映襯著她的顫唞,將泛青的下巴埋到她的秀發中,款款的安慰般的細語:“淩曾經怎麼和素兒說的?素兒隻管放心,一切都交給淩便是。”
素卿隱藏在他寬厚的懷抱裏,終於忍不住哭出聲來。
藍淩走後,素卿便到問心齋尋找素軒。
素軒果然正在幾前烹茶。
素卿便坐到他對麵,冷笑道:“軒今日悠閑的很。”
素軒抬頭見她雙眼紅腫,似乎哭過。心裏自有了定論,邊煮水邊懶懶笑道:“卿兒卻似乎不太如意呐。”
素卿盯著他修長的手,忽然道:“這正是軒要的麼?把淩牽扯進來。”
素軒饒有興趣的看看她,俊目流眄,放下水壺,這才笑答:“他既生在皇家,必然無法獨善其身,我隻是好心提醒他罷了,日後,恐怕他還要感激我呢。”
素卿雖知他是強詞奪理,卻與一時不知道如何駁回,知道自己越生氣,他反而有興趣。
遂換了副表情,朝他嬌媚一笑,方甜膩的問道:“卿兒有一事不明,能煩勞軒提點一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