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營帳中,剛才我還去倒過茶。”
素卿想了想,撩開被子起了身,坐到鏡前:“來為我梳妝罷。”
剛走到門口,卻聽見帳內傳來陣陣爽朗的談笑聲,素卿便知素軒有客,隻好掩在一旁,等了半日,直到一眾武將都散盡,才進了營帳。
正有人進來收拾杯盞,素軒抬頭見她來了,便揮揮手命仆從們下去。
素卿隨意挑了座位坐下,嫣然嬉笑道:“軒的交情還真是走到哪裏,就放到哪裏。”
容素軒不以為意,隻顧仔細端詳著杯中琥珀色的液體,笑而不答。
沉默一會,素卿抬起頭,凝視著他,猶豫著緩緩道∶“軒昨夜回來的倒晚,自從上次遇襲,我心裏總是不安,是以一直在外邊等你。”
素軒一手執杯,隻是似笑而非的不做聲。誰也看不出,鳳眸中深藏的情緒已然變了又變!忽然從塌上起身,慢慢踱步坐到素卿的麵前,流轉的目光劃過那秀美的容顏,他的手指也隨之撫上來,輕托住她的下頜,手指皓膚如玉,卻如寒涼如冰,情人般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卿兒,你不覺得自己管的太寬了一些麼?是不是因為我太過容忍,竟縱得你不知進退?”蒼白的唇高高挑起,卻使得笑容更加諷刺。一聽這話,素卿覺得渾身都不受控製的劇烈猛顫,素軒並不放過她,忽然手指用力,逼女子與自己對視,如蘭的氣息噴向她臉上,冰涼的唇竟毫無預兆的吻了下來。素卿如同被一盆冰水從頭澆下,頓時置身於冰窖之中。木麻麻失去任何意識,這個吻,好生溫柔,好生無情!
素軒猛然一把將她厭惡的推開,站起身來,含譏帶誚,一字字道:“這便是卿兒費盡心機想要的麼?我給你便是。”決絕的話源源不斷流淌出來:“以後若是還想要,盡可以來找我。”
素卿的頭冷不防撞在幾角上,然而竟絲毫感覺不出,因為心正在被成千上萬把尖刀同時淩遲著。她癱軟得半躺在地上,呆滯黯淡麵孔死死對著高高在上的素軒,許久,竟綻出一個慘烈無望的微笑,勉強從嗓子裏擠出嘶啞的話語:“尊主教訓的是,淡月知罪。”聲音已然像死人一樣絕望。一陣痙攣猝然襲來,這是劇烈咳嗽的前兆。深入骨髓的劇痛,讓人難以承受,素卿隻想維持最後一點殘餘的尊嚴,連滾帶爬跌跌撞撞衝出營帳。。。。。。。。
素軒依然帶著微笑的麵具站在原地,仿佛入了神一般,好久好久,猛然揮手將酒杯狠狠向地上砸去!琥珀色的液體濺在素白的衣衫上,居然像血跡一樣觸目驚心。。。。。。
作者有話要說: 不要拍我~~~~~~~~~~~~~
蝶戀花 納蘭性德
辛苦最憐天上月, 一夕如環, 夕夕都成玦。
若似月輪終皎潔, 不辭冰雪為卿熱。
無那塵緣容易絕, 燕子依然, 軟踏簾鉤說。
唱罷秋墳愁未歇, 春叢認取雙棲蝶。
☆、猛藥
殘秋,冷夜如冰。
藍淩闖進營帳,隻見一片漆黑,並沒有點燈,躊躇著略走了兩步,竟踢到地上零亂的杯盞,在一片寂靜中分外的刺耳。他以為帳內沒人,遂轉身向門外走去。
哧的一聲笑音傳入耳膜,柔潤的聲音緩緩傳來:“四殿下有事麼?”
借著門簾縫隙沁入的淺淡月光,藍淩勉強看到一道銀色翦影,正安然靠塌倚坐,像是黑夜中的鬼魅。
收住腳步站定,英眉顰起:“容大人可見過素。。。容小姐?”
容素軒動也不動,聲音淡淡的:“響午的時候是和我在一起的,因一點小事,被我嗬斥了幾句,便負氣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