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懷居心的一對男女,皆是滿腹算計,各自的野心使然,就在這冰天雪地中的馬車裏,達成聯盟。。。。。
那允遠哲一路上自說自話,極其呱躁。容素卿隻是不作理睬,到了後來甚至合上眼簾,裝成假寐的樣子。那允遠哲卻一刻也閑不住,見她不回應自己,掃興之餘轉而和車把式隔著棉布門簾一長一短的搭訕起來。先是炫耀素卿是他娘子,又是造謠兩人是背著父母私定終身的,一通神縐海扯,想象力極其豐富。
車把式本也是個開朗外向之人,不由得陪他唏噓了一陣子。又見那允如此風趣隨和,越發來了談興,兩人一路天南地北的神侃著,寒冷的旅途到也不是那麼難熬了。
素卿並未真睡著,耳邊全是那允遠哲胡說八道的鬼扯,然而正是這鬼扯讓她莫名其妙的安下了心,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寧。或許可以暫時不去想悲哀而無奈的一切,隻縱容在曇花一現的愉快踏實中罷?她的嘴角情不自禁勾起一彎笑意。
天色近乎黃昏的時候,馬車終於趕上在一家客棧前停下。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那允遠哲~~~~~
寫的時候隻當作和前麵兩位男主性格截然相反的典型來寫,沒想到反而最招人喜歡~~~
至於親們說把他當作男主麼,大綱已定,結局卻未定。還在痛苦考慮中~~~~~~~~~~
夢江南 納蘭容若
昏鴉盡,小立恨因誰急雪乍翻香閣絮,輕風吹到膽瓶梅,心字已成灰。
(發現納蘭容若的詩詞很悲情很小資來)
☆、簽文
殘日西山落,憂危反掌間,緣分終成空,多情空牽念。今生風飄搖,紅塵枉凝怨。
已然向北走了三天。那允遠哲雖然表現的不以為然,纏著素卿有說有笑,每天都故意耍寶賣乖,然而行動卻很謹慎。吩咐車把式避開官道大路,隻撿些偏僻山路行駛。甚至有些時候明明在車廂裏睡著了,一有什麼輕微的風吹草動,就會猛然起身,手飛快地像劍鞘摸去。每時每刻,都在緊張的防備著什麼。
他根本早就意識到了事態的嚴峻,隻是從來不說,隻是一味用不羈的笑容掩飾,不是麼?
或者他的笑容可以把天下人騙過去,卻騙不了素卿,她的善辨人心,可是容素軒的親傳。
隻是曾經那樣精明圓滑的那允遠哲,明明知道會受牽連,明明知道前程凶多吉少,為何傻傻的趟入這渾水中?
他曾經煞費苦心和南國修好,竟為了區區的她而付之東流,全盤崩潰麼? 她卑微如草芥,又有何德何能!
或許這就是那允的愛罷。。。。。她不是不被感動,隻是,當不起。棋子不配有這樣無私的愛,無論如何,她不能害了真正對自己好的人,不能害了他最為看重的家族。
他對她好,不計一切後果的幫她,她所能回報的,隻是保住他的命。
他以前是瀟灑快樂的人,以後也應該繼續快樂下去才行。
他們注定隻是平行的兩條線,平行的人生呢。再無相交可能。
心中像是被火燒一般痛,素卿坐在跳動的光影下,木然用剪子剪了剪燈花,決心已下。然而那雲遠哲那桀驁嬉笑的麵容已然在不知不覺的時候印在心頭。。。。。。
簡陋的木門被匆匆敲了幾下,不待答話,那允遠哲已經大搖大擺進了門。
隨意坐上素卿對麵的凳子,上半身就懶洋洋趴在桌上,一雙眼睛亮得像黑水晶一樣,含笑看著少女道:“卿卿匆忙用了晚膳就回房了,可是身體不適?”他的笑語中藏著不願表露出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