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中猛跳,身體也隨之跳了起來,飛快地向窗子撲去!
卻不慎急中出亂,撞到了茶幾!
伴隨著鈧鏜一聲脆響,幾上的碧玉碗砸了個粉碎,再抬頭時,月下的幻影居然消失了。。。
一時之間,我的心胸中被悲搶堵塞,禁不住長歎一聲,頹然癱倒在地,閉上雙眸:“是啊,此時此刻,他人在攻打我父王的征途上,又怎會出現在這裏?”
對月淒然而笑,千百種紊亂的◥
巨大的屈辱與憤恨湧上心頭,我的嘴唇幾乎咬出血來。
此時,隻聽車外南人將領,冷淡的吩咐回程。
我的眼前瞬間浮現,他說這話時臉上鄙夷厭惡的表情。
無法克製心中叫囂洶湧的恥辱,憤怒的顫唞中,我猛然撩起了簾子,冷冷出聲:“且慢!”
緩緩自車中走出,極力將腰身挺得筆直,妄圖留住最後的尊嚴。
我怨怒的目光冰冷,恨恨看向隊伍最前方的兩個人。
隻見那藍衣銀甲的少年高大英俊,輪廓堅毅,風姿極為颯爽,隻是麵容冰冰冷冷,氣度高華中卻帶著種逼人的傲氣。手中握一柄銀槍,寒潭般的眸子中閃過幾分不耐煩地神情。必是南四殿下,西繆屠城的始作俑者藍淩無疑。
而他身旁的公子,周身包裹在銀白的狐裘中,長身玉立,烏發素冠,蒼白而俊逸的臉上帶著種又溫柔又柔媚的笑意,鳳眼斜飛入鬃,嘴角高高挑起,說不出的風流婉轉。
然而讓我驚異的,卻並非他絕世的姿容,反是他臉上不但沒有絲毫鄙薄,反而略帶撫慰憐惜的春水般柔和表情。
這樣的表情。。。。。。。。
我的心弦居然不由自主,為之一顫!
愣怔片刻,狼狽的將情緒掩掉,強自盯著兩人,我厲聲開口質問:“我國雖然戰敗,可我畢竟是公主之身,難道以詩書禮儀聞名的南國,竟這樣無理怠慢嗎?”
那位公子和煦一笑,如暖陽般溫暖。上前對我施禮道:“公主還請見諒,我南國並沒有怠慢公主之意,隻怪在下無禮未向公主請安。還請公主海涵。”說著,盈盈抬頭,目光轉處仍然顯出幾分了解和安慰的柔光。
我的心中越發莫明其妙的慌亂,下意識想要躲閃對方的目光,然而天生的驕傲卻不容我退縮,反而強迫自己勉力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做出一副針鋒相對的樣子,高聲冷冷問道:“你就是負責迎親的官員?”
像是對我惡劣的態度視而不見,那雙溫柔的鳳眼中氤氳著層層煙霧,似乎可以將他人的愁緒全部化掉。
隻見他微微一笑,輕聲答道:“正是呢,在下南國監令容素軒,奉命護送公主抵達都城。”聲音溫雅柔潤,像是甘醇的美酒,可以麻醉一切傷痛。
說完,他緩緩向我走來,伸出修長而瑩白的手。
在醉人而安寧的笑顏中,我愣了一下,這才搭上自己的手,在他的攙扶下,登上車去。
手相觸時,隻覺一股過電般的酥|麻遊遍全身,我的心底裏,竟然於一路的淒惶和憤怒中,升起了一線不合時宜的喜悅。。。。。。。
於是,就從雙手交握的那一瞬間開始,情毒已種。。。。。。。
後來。。。。。。。
或許是為了把握自己的命運,或許隻是為了這致命的情愫,在他的循循說服下,我成為他危險計劃的參與者。。。。。。
將身邊最貼心的婢女冒充自己送入南朝王宮,從那刻起,我就明白,再也沒有回頭路可走。
之後的生命,隻能與他休戚與共。。。。。。
幸而,他運籌帷幄,最終扳倒南朝藍氏,自立為帝。
再後來,他兌現了對我的承諾,親赴北國,向父皇求親。
金鑾殿上,父王和他單獨談了許久,談話內容,無人可知。
無論如何,父王最終答應了他的要求,南北自此結為姻親,協議休戰,永為睦鄰。
我的命運就是這麼詭異,生平第二次,披上大紅嫁衣,乘坐華麗的馬車,踏上熟悉的和親征途。
而不同的是,心中再也不是上一次的悲壯屈辱,而是難以抑製的幸福與激動。
我,圻虞萁,征服了天定的命運,嫁給自己真心喜歡的人!
隻顧全心沉浸在自己美好的憧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