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1 / 2)

計也凶多吉少了。他今年也隻有十七歲,是吃著百家飯長大的孩子。還好王大嬸兒的丈夫教會了他狩獵,他也算天資聰慧,才擔起了現在複安鎮的年輕一代狩獵領頭人的職責。

王大嬸兒這才明白為什麼那女孩兒沒穿衣服,安慰道:“放心交給大嬸兒吧!我會替你好好教教她的。”

隻是這句承諾並沒讓敖夕鬆口氣,那女孩兒如今還是個危險人物啊!她的狼性隨時都可能爆發,王大嬸兒的丈夫雖然是鎮上出了名的獵戶,但她可是個婦道人家,手無縛雞之力,能和那狼養大的孩子比嗎?

敖夕走在回屋路上的時候,這種擔憂更加的濃烈了,因為他剛走到自己的房前就見到女孩兒居然不顧自己的傷勢跑出了屋子,跳到他家旁邊的土坡上對著天上的月亮嘶聲地嚎叫著。敖夕立馬爬上土坡將她抱了下來,捂住她的嘴,別說她那樣子會嚇人一跳,就算旁邊住著的鄰居們聽見這“蒼狼嚎月”也會心驚膽顫哪!

女孩兒不解地看著敖夕,敖夕拍了拍自己的前額:“你要記住,你現在是人,不是狼!人在晚上不會對著月亮嚎叫的。”

女孩兒似乎又聽懂了他的話,隻是眼神顯出一些失落。做人怎麼那麼多規矩啊?又要穿那些礙事的衣服,讓她的行動慢了不少,還不能對著月亮放聲嘶吼,她隻覺得做人真的好沒趣。

敖夕看著她失落的樣子,又看了看天上高掛的月亮,問道:“你很喜歡月亮嗎?”

女孩兒抬頭看著月亮,喜歡說不上,可她很長很長的時間裏可都是這樣活著的啊!頭狼每晚都會領著她站在那高高的山崖上嘶吼,每次吼完她都覺得心情很舒暢。

敖夕忽然眼睛一亮,對女孩兒說道:“你不是沒名字嗎?今後我叫你阿月吧!反正你那麼喜歡月亮。”

女孩兒心裏還是很開心的,從此她也可以象敖夕一樣有自己的名字了吧!阿月!月亮!從敖夕的嘴裏叫出來,原來是這麼好聽的。

敖夕摸了摸她披在身後的長發,女孩兒親昵地在他身上蹭了幾下。這讓敖夕又煩惱了起來,她的行為怎麼就像極了隔壁的小黑啊!看來以後要教她的事情還不少嘛!

第二日,王大嬸兒一早就來了,不過剛踏進敖夕的家門就又見到那女孩兒從床上跳起來,對著她低聲地警告著。敖夕見王大嬸兒來了,立馬走到女孩兒身邊,嚴肅地對她說道:“阿月,不可無禮!王大嬸兒是我叫來教你怎麼做女孩兒的。你得聽她的話!”

女孩兒這才溫順了下來,不過仍枕著自己的手趴在床上,狼模狼樣的。王大嬸兒見了她這個樣子,隻能歎氣說道:“好好的閨女怎麼就被狼給擄了去呢?”

敖夕看了一眼床上趴著的女孩兒,笑了下:“估計不是被狼擄去的,興許是狼救了她也不一定。王大嬸兒可要麻煩你費心了!”

王大嬸兒點了下頭:“那我先給她好好抹抹身子吧!”

敖夕點了下頭:“我正好也要出去下,就麻煩王大嬸兒了。”

王大嬸兒這才走到敖夕家的廚房燒起了熱水,又搬來敖夕家的大木盆,等水熱了就為這可憐的女孩兒抹身。女孩兒一直呆在床上,好奇地看著王大嬸兒忙來忙去,敖夕叫她不可對這女人無禮,那她應該是可以歸為同類的吧!

敖夕的家不大,都是土質的牆,屋頂鋪了厚厚的避雨稻草。屋裏除了一個木製的衣櫃和一張床,就剩下一張吃飯的桌子了。水熱以後,王大嬸兒就關上了房門,平時她也過來幫敖夕做事,畢竟他是個男孩,家裏的一些瑣事他都不太會,他爹離開時也托了王大嬸兒照料他。那時候他還小,不懂得照顧自己,雖然這些年他長大了,但王大嬸兒自己卻做著習慣了,把他當了自己的兒子一樣。加上他家比較小,因此即使幫幫他也不費什麼事兒,對他家倒是挺熟悉的。

水熱了以後,王大嬸兒端了木盆到床邊,伸手來脫女孩兒的衣服,剛解開一顆扣子,女孩兒就很不配合地縮到了床裏。王大嬸兒皺著眉頭問道:“怎麼了?我幫你抹□子,免得味道不好聞。”

女孩兒隻記得敖夕要她穿衣服,說做人不可以象做狼那樣不穿衣服,可這人怎麼要自己脫衣服呢?王大娘看著她滿臉的疑惑,忙解釋道:“不脫衣服會弄濕的!我幫你抹了身子以後,再穿回去就是了。”

女孩兒這才重新回到床邊兒,王大娘將她身上的衣服脫了以後,她頓時感覺這才是自由自在地嘛!她轉頭對著王大嬸兒笑了笑,王大嬸兒也對著她笑了一下。可憐這女孩兒如今都十三四歲的年紀了,居然連這些小孩知道的事情都不懂,確實是個苦命的小孩兒哪!

王大嬸兒替她抹著後背,忽然見到她左肩上居然有隻栩栩如生的狼頭,頓時嚇得手裏的方巾都丟了出去,站起身跳開同時爆發出一陣尖叫:“啊——”

女孩兒莫名地轉過頭,望著花容失色的王大嬸兒,眼裏帶著濃濃的疑惑。王大嬸兒撿起方巾,平複了下心跳,才又走到她身邊,仔細地看了一下女孩身上的狼頭,才知道居然是個繡身。心裏更加的疑惑起來,這女孩兒究竟是什麼人呢?如果她從前就是與狼生活在一起,為什麼她的身上居然會有這樣的繡身?很顯然是有人替她繡上去的。什麼樣的父母才能狠得下這樣的心,在一個小女孩兒的身上留下這樣永世磨滅不了的印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