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令撤兵了。”
容啟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隻是愣愣地看著蒼澤,眉間的距離漸漸鎖緊,好一陣才無力地說道:“若不能盡除,恐怕蕭寧白很快便會派兵來增援,豈不是功虧一簣?”他在她心裏真的比一切都重要嗎?
蒼澤搖了下頭,歎道:“這也怨不得郡主,她忽然見到有羽箭射向城頭,又不見了你的身影,自然……”
容啟微微點了下頭:“啟明白!”心中那軟軟的地方再次被深深觸動了。
蒼澤輕輕拍了下他的手,安慰道:“不過城外蕭寧白的兵馬所剩無幾,也不足為懼。他們沒有援兵到來之前,對三石關造成不了什麼威脅。你還是好好休息,從長計議吧!”
容啟閉上眼,輕輕點了兩下頭。失血過多,令他覺得很疲憊,之前城樓上,他已消耗了不少體力,恐怕除了休息,他現在也做不了別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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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議事廳裏,幾位負責守城的將領半跪在阿月麵前請罪,其中一人道:“郡主出城時吩咐我等保護好軍師,如今軍師受傷,請郡主責罰。”
阿月已換了一身幹淨的甲胄,正打理著自己的袖口,對他們揮了下手:“你們已經盡力了,事發突然,何罪之有?下去吧!”阿月臨走時暗中是叫了他們保護容啟,但當時誰也沒想到對方會那麼快注意到城牆上的他,確實是來不及防備。他們已經第一時間擋去了幾支致命的羽箭,她也不想深究,現在隻是擔心容啟的傷勢,並沒要責怪手下的意思。
眾將退下後,阿月才起身朝容啟的房間走去。她問過軍醫,知道容啟沒事,隻是需要靜養,這才鬆了口氣。屏退屋裏眾人,她走到容啟床前,看著那張因失血過多顯得越發蒼白的臉,微微蹙起眉頭,她多希望受傷的是自己啊!心疼的毛病不知為何又在這個時候發作了,她有點難受。
阿月伸手輕輕地描畫著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梁,他的唇,他曾經用這凝脂般的唇對自己承諾,他要與自己生死相隨。她輕聲說道:“軍師,你不可以說話不算話。我沒死,你也不能死。”
隻是床上躺著的那個人沒有應她。阿月搬了張凳子,靠在床邊,凝視著他此刻的睡顏,心中很痛,他是為了她才受傷的。負責揮旗的那個士兵告訴她,他到最後都一直在叮囑,他是想讓她取勝歸來的,隻是她負了他的一番好意。但她不後悔!
不知不覺她靠著床榻睡著了,隻想這樣靜靜地守著床上那個人,倔強地不想讓他離開自己。直到有人輕輕敲門進來,阿月才揉了下眼睛,看清來人是軍營裏的軍醫,她才將屋子留給了他們。他應該是來替容啟換藥的。
剛走出容啟的房間,便有人來叫她回去用膳,她轉頭望了一眼容啟的屋子,那人立刻會意說道:“蒼軍師說了,容軍師現在的情形恐怕不能與郡主一起用膳,我們會照顧好他的。”阿月這才點了下頭,轉身離開。
夜裏依舊沒有下雪,但卻特別的冷,阿月走出自己的房間,抬頭望著天上那輪明月。很久沒有象做狼的時候一樣恣意而為了!她踏著滿地的雪,緩緩登上城頭,城樓上的積雪已經被清掃幹淨了。她走到容啟清晨站的位置,已經見不到他為她流下的鮮血,但她望著城下想感受他當時站在這裏的心情。
遠望著敵營的燭火,阿月的眼裏漸漸凝聚起了仇恨,他們竟然向他放箭!她寧願那些羽箭對準的是自己,為什麼是文弱的他?阿月合起手,對著城外空曠的四野發出一陣帶著滿腔憤恨的狼嚎,引得四處山裏的野狼回應起來,此起彼伏,連綿不絕!這仇,她一定會報的,誰傷了他,就要讓那人付出鮮血的代價來加倍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