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戰冷笑了一下,單手支在案幾上,慢條斯理地說著:“這個你可就錯怪我了,我可沒叫她來啊!宮裏那麼多侍婢,是不是她根本不重要,但她卻自己送上門,難道我就那麼絕情嗎?其實迷香的事你就不能問我了,我哪懂那些旁門左道啊?不過是臨走時對宮裏某位侍候了幾朝的老公公囑咐了幾句,要他想辦法拖延時間、保住我而已。宮裏嬪妃不都時常用些稀奇古怪的方法想套牢父皇的心嗎?”
顧延冷哼一笑:“原來是他!看來你此前沒少做功夫啊!”
顧戰微微笑道:“皇兄,你知道嗎?其實我真的沒想過和你爭的!至少在你對父皇說要將阿月指婚給敖夕之前,皇弟我真的對這皇位沒什麼興趣的。可惜你非要與我魚死網破,做皇弟的難道隻能逆來順受嗎?可惜皇弟我沒有子嗣啊!皇位遲早是你的,我隻能對你如此了。其實我也猶豫過,故意讓自己生病拖延回朝的時間,就是想給你一個最後的機會,可惜偏偏韓公公用了這個方法來保住我,你卻又要趕盡殺絕,因此皇弟也改變不了這個結局了。知道嗎?皇叔早就看破了一切,本不想插手幫我,可是你居然連他唯一的兒子都算計進去,真是蠢得可以!”
顧延笑問:“是嗎?你若真不想與我爭,為何小小年紀就學會替自己訓練死士了?”
顧戰歎道:“沒辦法!誰叫你我生在帝王家,而你又一向聽從他人挑撥,對我無情,即使我不想要皇位,也得想辦法自保啊!”
顧延收起笑容問道:“敖夕什麼時候跟了你的?”
顧戰好似很認真地回憶了一下:“記得他被阿月拒絕以後,心情十分低落。有一日本王出遊,無意間在‘蒼龍湖’岸邊的堤壩上見到他與阿月談心,於是相請不如偶遇下,本王邀了他遊曆了一番美景。本王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和他長談了許久,最終他還是選擇了本王,因為隻有這樣,他才能逃得過簫寧白的掌控。當然還有你時常的壞脾氣,沒想你居然將大都的四門都交給了他,你還真是對皇弟我不薄啊!估計你是認為讓他鎮守四門,阿月顧念舊情就不敢輕舉妄動了吧?”
顧延嗬嗬笑了兩聲,將一杯酒吞進了肚子:“原來是你栽贓給簫寧白的。”說完眼角落下了一滴眼淚,他曾經懷疑過他的皇叔,看來皇叔是真的留了情麵給他的。
顧戰點了下頭,並不否認:“若不如此,阿月那丫頭怎麼會對簫寧白用兵呢?畢竟都是自己人,他還是她父王的舊部呢!但相信那也是事實,否則為何銀狼軍就剩下他一個高級將領?我雖沒有確鑿的證據,但應該相去不遠吧!”
顧延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一個勁地說著:“栽贓得好!栽贓得好啊!不過有兩件事情,想必皇弟很有興趣知道吧?”
顧戰挑眉哦了一聲,顧延對他勾了下手指,他想了想,冷笑了一下,附耳過去聽。隨著顧延唇瓣的開合,顧戰的臉色越來越怪異,最終透出了森然的殺氣,他問道:“你前一句說什麼?飲馬山?那不是烏國的地方嗎?”
顧延說完便一臉冷笑,似乎正在欣賞一部由自己譜寫的傑作一般,好半天臉上都帶著陰沉的笑意。顧戰確實笑不出來了,一直咬著牙,半宿低沉著聲音問道:“你既然已經知道了真相,為何要告訴我?你就不怕我殺人滅口嗎?”
顧延冷哼一聲,他說:“既然你那麼喜歡這把龍椅,就要知道它代表著什麼。興許有一天你也如我現在這樣,根本就不想要了。”他終於都可以解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