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之後,顧戰才沉著臉問道:“長寧,你現在可以回答了!”說完便將目光緊鎖在阿月的身上,腦海裏不停地想著,他們倆已經那麼親密了嗎?親密到容啟身上有什麼特征都知道了?難道他們已經……
顧戰越想越氣,以至於太陽穴旁,青筋都一陣陣在跳動著。顧靈見到他的臉色,以為是他在發她脾氣,有些害怕了,擦著眼淚,哽咽地說道:“其實……其實昨晚,輔國公暈過去後,我們……我們什麼都沒做過,我……我隻是想……想嫁給他。我……我和他沒有肌膚之親,所以不知道他身上有什麼特征。”她還沒大膽到將容啟脫得一丨絲丨不丨掛,仔細查看啊!
不知為何,阿月心裏象落了一塊重重的石頭一般,目光柔和了少許。顧戰低下頭,扶住自己的前額,閉上眼,聲音低沉地說道:“即使沒有,但昨晚的事情還是影響到了公主的聲譽,這事必須有個結論。”就算他不治任何人的罪,他皇妹的清白還是要保住的。
阿月眼裏瞬間閃出怒氣,他如此說,難道是要替他皇妹指婚?容啟微微側頭,偷瞄了阿月一眼,剛才聽到公主說他沒有做對不起阿月的事情,他也鬆了口氣,隻是此時眼神裏帶著淡淡的憂傷,恐怕他還是難以抽身的。
容啟咬了下牙,深吸一口氣,跪直了身子,對顧戰行了個禮,揚聲說道:“皇上,此事因臣而起,臣自知罪該萬死,但臣心裏隻有安國侯一人,臣除她以外,誰都不娶。若臣的決定讓皇上難做,請皇上責罰!臣即使要被皇上問罪,也絕對不會辜負安國侯。”
顧戰沒有回應,隻是閉著眼,心裏很亂,從阿月問出那句話後,他的腦子裏就象一堆亂麻一般!心也很痛,他恨不得此時就殺了容啟,他答應過君子之爭,他怎麼可以……可以對阿月做那樣的事情?可是要他放下又何等的難啊!那句話無疑對他是一錘重擊,他幾乎不能控製自己的情緒了。
阿月也正要出聲表明心跡,忽然聽見一旁的敖夕說道:“昨晚,輔國公雖然躺在公主的殿裏,是有不妥,但他當時已不省人事,根本沒有對公主無禮。臣才是見到公主衣衫不整的那個人,臣……臣願對公主的清白負責,望皇上開恩,不計輔國公之錯。臣願娶公主為妻!”
阿月和容啟都愣了一下,兩人轉頭望向敖夕,敖夕此時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似乎並沒有覺得什麼委屈。
顧戰站起身,對三人揮了下手,無力地說道:“你們先退下吧!等朕的旨意。長寧,你跟朕到後殿來一下。”說話間他已邁開步子,朝後殿走去。
顧戰直到確定他們都看不到自己了,才無力地扶住了旁邊的木牆。顧靈走在他身後,見他此時的樣子,立馬上前攙扶了一下,顧戰甩開她的手,自己走回了書房。他剛坐下,顧靈已經走到他身邊,揉著自己的裙擺,低聲問道:“皇兄,你想……你想將我怎麼樣啊?”但她嘴角帶著少許笑意,心想如今隻怕有希望嫁給容啟了吧?她皇兄可是一早就知道她的心意了,否則怎會問事情如何了結?
顧戰扶著自己的頭,咬牙說道:“朕會下旨,將你賜婚給車騎將軍敖夕!”
顧靈一下愣住了,拉住他撐著額頭的那隻手不停地搖晃起來,嘴裏嚷道:“我不要嫁給敖夕。”
顧戰抬起頭問道:“那你想怎樣?”昨晚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少,他總不能閉著眼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吧?
顧靈嘟著嘴,撒嬌般地說道:“我要嫁給容啟。”
顧戰甩開她的手,板著臉說:“不行!朕已經決定了。”不然他還能怎樣?阿月那句話……隻怕她與容啟已經有過他不想相信的事實,如果此時賜婚給容啟,不但阿月會恨他一生一世,他也狠不下心看她一生得不到自己的幸福啊!
此刻他是很恨容啟,但無論怎麼恨,那日烏國太子對他們說的話,他也反複想過很多次了。如果阿月認為那就是她的幸福的話,他就算再痛也會給她。不僅僅是因為他愛阿月,也因為他是個明君,他不要做昏君。不想因為一個女人與自己的臣子撕破臉,也不想因此弄得朝堂烏煙瘴氣。不割愛行嗎?情理都說不過去啊!何況阿月是自己皇叔的義女,忠臣之後,手裏還掌握著華國的大半兵馬,他還需要她,也需要她的那個他啊!
坐在這把龍椅之上,他不得不縱觀全局,隻有這樣才能讓華國真正的安定下來,讓經曆了幾十年戰亂的華國可以休養生息。
顧靈不依不饒地說:“皇兄,你不是很愛那個安國侯嗎?你讓容啟娶我,你就可以名正言順地立她為後了啊!不是兩全其美嗎?”
顧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怒吼一聲:“夠了!”
他不想嗎?阿月對他來說可謂珍寶,這些年,他付出的少嗎?他付出的愛,比起眼前這個隻知道任性的皇妹,他才是受傷最深的那個啊!但她愛的那個人不是他啊!他能怎麼辦?或許皇權於他,確實可以得到很多的東西,包括後宮無數的妃嬪,但卻得不到那人的回眸一笑,他此時才明白,的確他也有得不到的東西,那就是她的心。
顧靈被他嚇得抽泣了起來,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哭訴:“皇兄,你變了,從前你都是肆意妄為的,什麼都不管不顧,隻要你想要,你就會去得到。哪怕是你殺了大皇兄,你也沒後悔過,什麼時候開始,你變得畏首畏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