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羨之一愣,旋即嘿嘿笑了笑:“當然是住別人家舒服了,自己家裏早就住膩了。”
“你可真是個另類。”我無奈搖頭:“銅鏡鎮屍已經被趙達明給破了,這四靈招魂風水局雖然可以起生死,但相比這個漫長的過程,直接破立後生,奪了趙達明的身體更為直接一些,若是讓鬼嬰回到自己的身體,它便不需要再耗光趙達明的運勢,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奪了趙達明的肉身。”
“這麼危險?”趙達明瞪著一雙眼睛。
我朝半空遮蔽的樹蔭看去:“現在時間還早,先把蔽日的樹枝砍了,隻要陽光可以照射到仙廟這塊地界就可以了。”
“行,我現在就去。”趙達明說完舉起鋤頭就爬上了一棵大樹。
不得不說,人麵對死亡時是最有膽量的時候。
趙達明這個人有著老油條的屬性,之前對我說的話就言聽計從,現在麵對未知凶險,更是以我馬首是瞻。
不是我吹噓,即便我指著一坨狗屎說吃了它,鬼嬰就會離他而去,相信趙達明連眉頭都不帶皺一下就趴在地上大快朵頤。
趙達明站在樹杈上瘋狂的掄著鋤頭,一根根樹枝跌落下來,林羨之東躲西藏,和我後退數步,指著滿地的四靈骸骨問:“修然,要不要把這些骸骨扔到別的地方,這四靈招魂局不就破了嗎?”
“哪兒來的這麼簡單。”我將腳下的一根骨頭踢向遠處:“四靈招魂風水局在布置出來的九九八十一天就已經成了,風水局湧入地氣之中,靠著這處養屍地來催動,就算你把這些骸骨碾成粉末,那也無濟於事。”
“這樣。”林羨之似懂非懂點頭,又不解問:“將鬼嬰挖出來處理掉,趙達明就會沒事兒了吧?”
我深深吸了口氣,看著奮勇劈砍樹枝的趙達明,沉默許久,才輕聲說:“不清楚。”
“不清楚?”林羨之頓時就長大了嘴巴,一臉詫異盯著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對此,我隻能回應一個苦笑。
如果是一個人布置出來的風水局,或許還好解決一些。
但這是兩個高手鬥法,根本就沒有百分百的把握可以對付,但卻可以拚盡全力一試。
“好了!”趙達明將鋤頭扔在地上,又從樹上跳了下來,拍著雙手走了過來:“景兄弟,咋樣?這樣可以了吧?”
“行了。”我瞥了眼上空,這個缺口雖然不大,但卻可以讓灑落在地上的陽光覆蓋二十多平的地麵:“先歇著,等陽光灑落下來,就可以動手了。”
我說完席地而坐,時不時順著樹枝缺口看上一眼。
十點鍾,陽光終於灑落下來,趙達明和林羨之已經等得急不可耐,在原地轉圈。
“開工!”我騰的一下跳了起來,抓起鐵鍬就朝仙廟廢墟走去。
“開幹!”趙達明興奮的往手心吐了口唾沫,使勁兒搓了搓,便舉起鋤頭挖了起來。
“陽光隻能維持兩個鍾頭,如果兩個鍾頭內還沒有挖出鬼嬰,不管如何,都不能繼續,知道嗎?”我叮囑起來。
趙達明擦了把汗水,呲牙笑道:“放心吧,景兄弟,我現在已經黃土埋半截身子的人了,再也不敢拿自己的小命來作死了。”
若是換做其他人,早就哭爹喊娘的一通亂嚎了,可趙達明隻是忌憚,並沒有我想的那麼糟糕,心理承受能力確實非同尋常。
讓林羨之邊兒上歇著,我們倆揮動鋤頭鐵鍬,沒過半個鍾頭,就將仙廟廢墟挖出了一米深坑。
這塊地界的泥土味道本就熏臭無比,裏麵更是有不少稀泥,翻出來之後,味道可以和發酵數個月的茅坑相媲美。
林羨之被熏得暈頭轉向,躲得老遠,我和趙達明雖然還在奮力挖掘,但也好不到哪兒去,這味道熏得我連吐了三次,眼淚都掉了出來。
牟足了勁兒將鐵鍬鏟了下去,像是鏟倒了什麼東西一樣,硌的我虎口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