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肅的表情變化被楚雲之盡收眼底，他臉上慢慢揚起一抹笑容，但是怎麼看怎麼有嘲諷的意味。
“怎麼，被我說說以後就動心了？”
“還是說，你是想把這歸咎到我身上？比如本來沒有那麼打算，結果被我說動心之類的？”
被他的話猝不及防又戳中了，淩肅嘴唇抿得越發筆直。
將責任推卸到他人身上……這種行為，雖說他本沒有想用，但是他卻是動了這種心思。
楚雲之靜靜看著他神色的變化，眼一轉，又開始對他嘲諷起來。
“哈哈，也不知道溫黎有沒有見過你這副虛偽的模樣。”
“要是她見過的話，她真的能看上你嗎？或者說，能接受你嗎？”
楚雲之眼中是滿滿的弄意：“堂堂淩氏總裁，說到底，不過也就是個虛偽又口是心非的偽君子而已。”
被三番四次揪著同一處明嘲暗諷，饒是淩肅他這種自認為涵養不錯的人都隱隱有了些怒意。
對方越是想激怒他，他越是不能如他願。
憋著這麼一口氣，淩肅卻也漸漸冷靜下來。
他回望過去，眼中的冷淡顯得他有些疏離。
可是他的神情卻是那種坦誠而又坦蕩的。
“對，我承認我是有缺點。人無完人金無足赤，我自認為不是神，也做不到神的那種程度，我自然是有私心的。”
楚雲之卻沒想到他這次居然這麼迅速地反應過來，還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在自己麵前自我剖析。
淩肅卻根本不在意他是怎麼想的，話既然已經開了頭，他又自顧自往下說了下去。
“我是虛偽，是做不到心口如一，我有各種缺點，也會有各種隱瞞。但是我愛溫黎這件事我可以保證是真的，我這一顆真心是真的。”
說到這，他反倒自嘲般扯了扯嘴角。
“在對溫黎的事上，我也掙紮、迷茫過一段時間，每當我好容易狠下心來想要徹底放下的時候，總有這樣那樣的事讓我沒辦法忽視自己內心真正的感受。”
“就像上次一樣，我本以為自己可以遠離她，遠離你，安慰自己隻要能夠默默守候在她身邊就夠了，這樣就能讓自己滿足，但是——”
淩肅深深歎了口氣，楚雲之表情也微變。
顯然，他們是想到同一件事情上了。
“上次那個炸彈，即使最後證實是假的，但是它的出現把我之前一直努力做的心理建設全都撕開來了。”
“可能是隻有麵對絕境才能讓人更真實地認清自己吧。”淩肅抿了下唇，“上次那個假炸彈讓我再也沒有辦法繼續自欺欺人地遠離她。”
淩肅猛地抬起頭，跟楚雲之對上視線，聲音輕而堅定：“我從那時就明白了，我想要保護她，是那種正大光明的保護！”
看著他這副如同在跟誰宣誓般的模樣，本該第一時間吐槽加互嗆的楚雲之卻一下子沉默不語。
淩肅麵對他的視線甚至隱秘地坐直了身體，大大方方地任由他打量。
半晌沉默之後，楚雲之隻覺得嘴中有些酸澀。
隻是剩下那些話就像堵在嗓子口一樣，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