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堯,你還好吧?”夢源清扶著旭堯站了起來,看著旭堯蒼白的臉色,她不禁皺起了柳眉,她也不自己自己暈倒以後發生了什麼事情,隻不過看旭堯這副模樣,想必也不是什麼好事。
“我沒事,隻是……我似乎不記得了一些東西……”旭堯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再抬眸看向了麵前的夜曦,“殿下,您這樣子出來不要緊嗎?”
“沒關係,我有些事情需要去辦,你們就先離開吧。”說著,夜曦伸出了手指著前方,“趁著我剛才使用的力量還沒有消失以前,你們趕快朝著這個方向走,這樣你們就可以走出末途之森,真正地進入枯靈冰原了。”
夢源清和旭堯似乎還有話要說,隻是他們還來不及開口,一陣暴風雪便蒙住了他們的眼睛,在他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不見夜曦,他們的麵前暴風雪已經掩蓋了一切的景物,而身後竟然無風,甚至還有一條筆直的路向前,這路正是剛才夜曦所指的方向。
“我們走吧,源清。”知道這就是龍神夜曦的意思,旭堯便緩緩地挺直了背,牽起了夢源清的手,往那無風的路走去。
直到旭堯和夢源清已經走遠,那暴風雪才停止了下來,而夜曦的身影依然停留在原地,當他轉過身來的時候,便看見那站在不遠處的命運之神枯,以及那還是熊貓模樣的羽靈。
“我以為你的命運不是這個樣子的,如果你不救他,你會活得很好。”枯皺著眉頭看著夜曦,剛才發生的一切事情他都看在眼裏,可惜作為命運之神,並非所有人的命運他都有資格去插手的。
看著枯,夜曦淡淡一笑:“你作為命運之神,都看不透命運,那麼我又怎麼會知道什麼才是我自己的命運呢?我向來逍遙,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倒是你啊,為了參透命運,把自己的心都變得麻木起來,自名為枯,枯萎的又怎麼隻是一顆心呢?創始神要你留守這個地方,看似賦予你重任,可是這豈又不是一個變相的封印呢?一直麻木地活著,倒不如清醒一次,就算死,也死得其所啊。”
深深地看了一眼夜曦,枯拉著羽靈轉過身去一步步走遠:“昔日的古神,現在已經所剩不多。天下人為權勢,為力量去瘋狂、去殺戮,到最後什麼也不會剩下。難得可以見到故友,我也不過是舍不得罷了,看來我這顆心,真的是參不透命運。”
在枯轉身走開的時候,夜曦也轉過身去看旭堯和夢源清離開的方向,他動用了靈魂內最後的龍神力,打破了這裏的禁製,為他們指出了正確前進的道路,也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昔日的榮華富貴在夜曦的眼前一一閃過,就如枯剛才所說,不管是人,還是神,甚至魔獸和神獸,隻要活著,就會為了權勢、為了力量去爭鬥、去殺戮,而到最後,卻也是什麼都得不到。
突然聽見了背後又傳來腳步聲,夜曦苦笑了一下,他並沒有料到那看慣了世情的命運之神會比他還放不下啊。
“最後的時間,你就讓我一個人吧。你還是走吧……”
“命運之神殿下也願意給我網開一麵,讓我來到這裏,而你……卻還要把我趕走嗎?”
聽到這個女聲,夜曦宛如雷擊一般全身顫抖了一下,他緩緩地轉過身來,看著那站在不遠處的披著黑色鬥篷的女子,良久,他才從嘴裏擠出了那麼一句話:“是你啊,安妮婭……”
安妮婭靜靜地站著,她那銀紫色的波浪長發之下的容顏是一種張狂的美麗,雖然因為身上的傷痕醜陋,她不得不穿上了自己最討厭的黑色鬥篷,可是迎風站著的時候,鬥篷被風吹過,依然能顯出她那曼妙的曲線來。
天地之間,隻剩下他們兩人,躁烈的風、哀怨的雪仿佛都已經安靜了下來,就連那流動的空氣,都很輕很輕。
“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也是這樣寒冷的冬天啊。”安妮婭溫柔一笑,她的聲音嬌媚,讓人不自主地連骨頭都酥掉了,“天地不仁,災禍連綿,那個時候不管是人,還是獸,日子都不好過呢。那個時候的我不過是一隻僅僅三級、還不會化成人形的小魔狐,而你……已經是守護一方的神。”
安妮婭一邊說著,一邊緩緩地向前踏出了一步:“年幼的我由著性子胡來,狐狸本性便是狡猾、頑劣不堪的,我常常去捉弄身邊的一切,使得大家都討厭我。於是有一天,他們設了陷阱把我抓住,送到了祭壇,說要用我作為獻給神靈的祭品。而守護那裏的你啊一點兒也不懂憐香惜玉,一口就把我吃掉了!”
聽著安妮婭的話,看著這向著自己盈盈而來的美麗女子,夜曦不禁握緊了拳頭,往事曆曆在目,其實當年知道這件事的人或許早已經化作了塵土了,隻是神的生命太漫長,而記憶……也太好了,有些事情想要忘記,卻怎麼樣也忘記不了,導致現在想起,記憶越清晰,心也就越痛。
“我以為我死定了,誰讓我得罪了龍神的子民呢?隻是我沒有想到,我會在龍神的肚子裏活了三百年。”說到這裏,安妮婭已經站到了夜曦的麵前,她伸出手去,竟然可以碰到了夜曦,“其實在你這看似冷漠的外表之下有著一個非常溫柔的靈魂啊。你把我困在你腹中那特別的空間裏,為的就是教導我,因為你知道,以我那時的力量,想必連四級也不可能達到就會死去吧。我的族人也因為我天資極差,在那種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的世界裏,不惜把我趕走,免得拖累全族,而你卻收留了我。在那三百年裏把你龍神的絕技、控製時間的神術傳授給我,使得我可以不老不死,並且在三百年之後成為華原大陸上最強大的九尾魔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