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蹤能有意外之喜,拍到幾張鄭柏飛腳踏兩條船的照片,給簡宓瞧瞧,她這個感情很好的男朋友也不是什麼好貨色。
到達大廳人來人往,鄭柏飛等在出口處,不一會兒便有一撥到達的旅客出來了。摩肩接踵的人群中,霍南邶一眼就看見了簡宓,她顯然精心打扮過了,微卷的栗色長髮柔順地披在雙肩,一件白色中袖小禮服將她的腰部襯托得不盈一握,微微朵開了的裙擺好像一朵潔白的睡蓮……
鄭柏飛送上了繡球花,簡宓抱在胸口又驚又喜,粉藍色的小花映著她姣好白皙的臉龐,有種說不出的雅致,仰起臉來和鄭柏飛說著些什麼。
一陣刺痛從腦中閃過。
霍南邶強忍著,自虐般地盯著那兩個般配的身影。
隔著嘈雜的人群,聽不清楚他們倆在說什麼,隻看見鄭柏飛從拎著袋子中取出了一塊三角狀的小蛋糕,底下是精美的托紙,黃白相間的蛋糕上是切成顆粒的芒果。
簡宓把繡球花夾在臂彎,一邊走一邊用小勺子咬了一勺,黃色的芒果粒送入了口中,唇上頓時沾上了幾點果醬汁;簡宓輕呼了一聲,粉色的舌尖舔了舔,唇瓣立刻蘊上了一層亮澤的水光,平添了幾分誘惑……
這場景是如此得熟悉,到底是在哪裡看到過了?
劇痛瞬間襲來,霍南邶□□了一聲,摀住了後腦,眼前一陣發黑,有那麼幾秒鐘,他失去了所有的感知。
等他清醒過來的時候,他靠在了身後的牆壁上,一個機場清潔工扶著他的手臂,操著一口帶著方言的普通話問:「先生,你還好吧?我看你臉色不對,要不要坐下休息一會?」
他的手腳綿軟,不得不就著那清潔工的手在旁邊坐了下來,再朝著四周梭巡了片刻,簡宓和鄭柏飛已經不在了。
後腦一抽一抽的疼痛依然如影隨形,然而他此刻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
自從出院後,他頭疼的症狀好了很多,最近卻頻頻發作,一次是看到簡宓和夏瑾生對舞的照片,一次是看到簡宓畫廊的少女圖,最後一次最嚴重的就是今天。
這三次,都和簡宓有關。
夢中的繡球花和人影。
醒來後若有所失的憋悶。
還有遇見簡宓後呂亟和下屬略帶奇怪的表現、鄭柏飛的問話……
所有的蛛絲馬跡都串聯在一起,讓他不得不懷疑,他可能失去一段對他而言非常重要的記憶,而簡宓,很可能就是那段記憶的關鍵所在。
他取出手機,撥通了賀衛瀾的號碼。
「到了北都還記掛著我,是不是暗戀我啊?」賀衛瀾懶洋洋的聲音響了起來,順便把他上次的調侃扔了回來。
「賀衛瀾,」霍南邶咬了咬牙,把手按在了後腦急促地喘熄著,隻有這樣,才能稍稍減輕點疼痛的症狀,「你老實說,我住院的時候你對我做了什麼?」
賀衛瀾那頭一下子沒了聲息。
「我……向來把你當做最信任的死黨……」他的聲音依然因為疼痛而顫唞,「你要是敢有什麼事瞞著我……」
「你在哪裡?」賀衛瀾忽然問道,「是不是頭痛?別硬撐著,別想了,我讓則然馬上過來接你。」
「不用……」霍南邶深吸了一口氣,掙紮著吐出幾個字來,「你要是還瞞著我……我們就絕交……」
賀衛瀾沉默了片刻,輕歎了一聲:「南邶,除了你自己,沒人能對你做什麼。」
「你這是什麼意思……直說……我實在沒力氣猜……」霍南邶的後背起了一層虛汗,靠在牆上重重地喘熄了兩聲。
「簡宓她……是你前妻,」賀衛瀾終於開口,「我隻能告訴你這些,其餘的,就算我告訴你也沒用,得等你自己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