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妍格格哪會如此。不過此刻奏起,莫非是怕過些日子皇阿瑪遠征噶爾丹會喚了八哥同去?行軍打仗雖然艱苦了些,可畢竟是立戰功的好時機啊。”
沐妍臉上一紅,借著放琴的動作掩飾自己的窘色。見她不言語,璽玥又笑道:“八弟可是說了,這次遠征噶爾丹,他有十成的把握獲勝,而且保證在兩個月內就可以完勝而歸。”
雲鈺聽到這話,頓時愣了一下。她曾經和胤禛探討過眼前的形勢,就目前而言,遠征噶爾丹的勝利是無庸置疑的,但保證在兩個月內完勝而歸……單從目前的形勢上看,是絕不可能的。八阿哥為人素來謹慎,怎麼可能說出這樣的話?
可是,按照史書記載,康熙二月出征,閏三月完勝。中間所經曆的時間,恰好是兩個月。那麼便隻有一點……那就是知道曆史的人將消息透露了出去。
相信除了自己和沐妍之外,難道還有靈魂穿越到了古代的人嗎?
機率應該不大。
雲鈺閉了閉眼,頓覺周圍吵鬧聲格外煩心。難道會是沐妍將曆史告訴了八阿哥嗎?可是,沐妍她不是曆史白癡的嗎?怎麼能夠將時間記得如此準確?雲鈺的心頭浮起一個個問號,不由看向一邊的沐妍。
沐妍聽到八阿哥幾字,便是滿麵帶笑,眼底含羞,絲毫沒有覺察到雲鈺若有所思的眼神。她這幅模樣與在現代時的她完全不同,幾乎像是換了個人般。雲鈺心頭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沐妍……你會為了愛情,而放棄友情嗎?
宴會結束之後,各女眷便自行回府。雲鈺方才想走,卻被璽玥以“故友重逢”的名義留宿下來,在宮中小住一日。
雲鈺也不好推辭,便使水色先行回府向胤禛報備,以免他著急,心底卻思慮著璽玥對自己與眾不同的原因。自己同她並非很熟,隻是當年有過交集,此刻璽玥待自己如此不同,絕不能以常理視之。
不尋常的舉動之後必然有不尋常的原因。她現在需萬事小心,步步為營。或許康熙的眼睛就在莫名中盯著她,隨時會以“莫須有”的罪名將她處死。
畢竟在這古代,“後妃命格”總是件讓人忌憚的事情。隻怕是寧願她死了,也不願意她嫁了儲君之外的人吧?
也多虧當初康熙沒有收她為妃的念頭,否則胤禛恐怕是怎麼也不敢和皇帝老子搶女人的。這世界上的事情,就是不能多想,想得多了,便越發的複雜了。
胡思亂想之間,天已然黑透。
興許是前麵宴席上吃的過多,麵對著豐盛的晚膳,她居然一點也吃不下,看的璽玥一陣輕笑:“這才一日不到,便茶飯不思。莫非真是為伊消得人憔悴不成?”
見雲鈺並無太大反應,璽玥歎了口氣,揮退眾人。上下打量了雲鈺半晌,方才不緊不慢的開了口:“你一定很奇怪我為什麼待你如此。”
雲鈺點了點頭,倒是對璽玥如此開門見山鬆了口氣。這便是所謂的“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了吧?
璽玥站起來走了兩圈,花盆底在青石磚上踏得有些重,顯出微微的聲音來。
“這麼說吧……我個人對你,其實並無感覺。”她皺了皺鼻子,仿佛陷入回憶之中,“當年你初入宮,我去見你,是因為我那奇怪的弟弟胤禟。”
“胤禟?九阿哥?”雲鈺挑眉看她,心底大概明白,但眉眼間卻寫上了一分詫異……至少在璽玥眼中應該看來如此。
璽玥堅定的點了點頭,應道,“是胤禟沒錯。”她有些無奈的笑開,“你要知道,當年你可是大大的出名,把十弟氣成那個樣子,回來之後便砸碎一屋子的珍寶。而向來寵著十弟的胤禟卻當著我的麵厲聲指責十弟……我當時都驚了。不光是我,額娘知道之後,也十分好奇,將胤禟尋了去,仔細問起你。”
雲鈺的腦海裏頓時浮現當初的那個少年,又浮現一身寶藍衣衫下那雙黝黑的眸子,突然一股歉疚從心底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