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2)

沒過多久,陳瑞德心中的不喜變成了同情。

張嶽剛開始的考校還算中規中矩,範圍雖然廣了點,好歹在秀才考試的範圍內,大約就是一些背誦的內容。

餘柏林應答的很輕鬆。

緊接著,張嶽開始考經義,而非單純書本內容。

對秀才來說可能難了點,但既然餘柏林是案首,又聽陳磊說,早已在準備鄉試,經義對餘柏林來說超綱不到哪去。

餘柏林應答還算得當。

本以為考到這裏就差不多了,哪知道張嶽話鋒一轉,開始問史事。

餘柏林本經為《春秋》,《春秋》也是史,但那是春秋的史。張嶽可不隻是問這麼一點。

還好餘柏林為了融入這個曆史發展和穿越前完全不同的世界,在曆史上下了很大功夫,幾乎把正史都背了下來,野史什麼的也看了不少,倒也難不住他。

張嶽見這都考不倒,開始問大暉朝各地風俗民情。

陳瑞德自以為回過味來了。感情張嶽不是看好餘柏林,而是對餘柏林有意見吧?這明明是為難人吧?

經義還能說鄉試要考,史事也能說文章要用,這各地風俗什麼的,一個專注科舉的讀書人,怎會有精力看這個?

陳瑞德自詡是要幹一番實事的讀書人,他在入翰林之後,不僅僅是繼續鑽研學問,對什麼律例什麼各地情況都研究了一遍。

他雖說想要輪值內閣,也自知沒希望留下來。最終還是要外放做官。現在多學點,到時候不至於兩眼一摸黑。

但餘柏林現在什麼年紀?他在學問上有如此成績,哪還有心思分給別的?

哪知道餘柏林還真的能答出來,答的還非常不錯。

餘柏林在張嶽問地方風俗的時候鬆了口氣。

他來到這個世界沒幾年,能囫圇吞下這個世界的曆史已是不易。當張嶽問經義時,餘柏林學了一段時日,心裏還是有些打鼓。當問到史事時,餘柏林隻能絞盡腦汁背書,若張嶽再多問幾句,他鐵定答不上來。

他背下正史,但正史關於每個人人物評價才有多少?曆史上那麼多名人,事跡和作品多如牛毛,有些耳熟能詳屬於常識,正史上沒有但人盡皆知。

這“人”中不包括餘柏林。

他即使看過原身一些記憶,也隻是生平而已,常識不包括在內。

所幸張嶽沒有深問。

到了風俗民情地理知識的時候,餘柏林終於輕鬆了。都是一個國家,氣候雖因時代不同有所差異,大致上差不多。高中地理是必修課不說,祖國大好山河,除了沙漠中央,餘柏林哪裏沒去逛過?

他世界各地都逛過,何況華國各地?

這個他熟啊,隻論自然和習俗,不說具體事物,考不住他。

張嶽問完之後本想再問,瞟一眼發現陳瑞德滿臉不掩飾的同情之色,頓時要說的話堵在喉嚨裏。

弄得好像我為難他似的。

咳,好像真的有點像為難啊。

“餘秀才名副其實,怪不得方平讚不絕口。”方平是陳磊的字。陳瑞德本來顧忌洪首輔不想管餘柏林的事,後因張嶽張狂遷怒餘柏林。結果張嶽“為難”餘柏林,反而讓陳瑞德對餘柏林的負麵情緒消散了。

陳瑞德性格有諸多缺點,但也有優點,比如惜才。餘柏林現在表現出來的,足以讓他產生惜才之意,忍不住就打了圓場,委婉提醒張嶽,別為難人了。

以餘柏林身份,不可能得罪張嶽。想來張嶽因為餘柏林風頭太盛才要為難一二,考了這麼久也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