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裏,修長的身軀已經換上了李成德給他帶來的月白色的袍子:“給我衣裳做好了?”

七七失神,怔怔地看著他,清瘦的身軀,絕色傾城的容顏,精致的五官如一筆一劃所細細勾勒出來,美到讓人自愧不如。

七七不語,隻是將腦袋倚在夏非寒的懷中,然後點了點頭,有些哽咽。

“我們去和張嫂道個別,好不好。”七七小聲道,生怕夏非寒說不,又連忙說:“我們畢竟麻煩了他們那麼久……”

“嗯,好。”夏非寒點了點頭,指骨分明的手指輕輕抬起她的臉:“隻不過別太久。”

七七和夏非寒來到了張嫂的院落,張嫂依舊是笑吟吟的看著七七,親熱的拉起她的手:“七七,方才我見著你們院子裏來了好些人,是來接你們回去的人吧?”

七七咬著唇,低著頭,不肯開口,指尖冰涼一片。

夏非寒環住七七的肩膀,道:“我們今晚便走。”

“這麼急?”張嫂驚異道,卻還是笑開,溫暖的手緊緊握著七七的手,愈發緊了一分:“七七,有空多回來看看嫂子,你們這一走,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

“張嫂,七七,會來看你的,還有大元哥……”七七哽咽,小小的聲音悲涼不已。

大元一臉憨厚地站在妻子的身後,亦是無言地擁住了張嫂的肩膀,純厚樸實的嗓音響起:“七七,我們都很喜歡你,有空就過來。”

七七已經說不出一句話來了,隻能狠狠地點著頭。

隻是,讓七七沒有想到的是,這一走,竟是訣別。

夜風起了,嗚嗚地刮著,秋夜,冷夜。

“皇上,娘娘,馬車都準備好了,請上車吧。外麵風大。”李成德一臉恭敬,衣衫被風吹得獵獵作響。連同馬車上的金色布帷,一同隨風飛舞。

夏非寒拉著七七坐上了馬車,馬車的布簾漸漸被放下。

不遠處的村落,幾個身著黑色夜行衣的人動作迅速的包圍了整個村,手中的酒壇子被打開,動作訓練有素的將裏麵的酒水全部灑滿地,不消片刻,為首的黑衣人感受了一下風向,猛地一揚手,手中微弱的火光落下,火蛇於瞬間竄開,包圍了整個村子!

下一刻,黑衣人消失於夜色之中,無影無蹤,仿佛他們的出現隻是幻覺。

七七忽然覺得心頭一滯,她急忙掀開簾子,往後看去!

這一看,她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整個村子被火光包圍,猛烈的火光衝天,房子在燃燒,樹木亦在燃燒,嗶嗶剝剝的響聲令人心悸。七七甚至聽到了許多人在慘叫,呼喊聲,烈火燃燒著屍體的聲音,交雜在一起,奏響了一曲怎樣的悲歌。

七七愣愣地看著村子燃燒,驀地瞪大了眼,撕心裂肺地喊了出來:“王!張嫂和大元還在裏麵!不要!我要去救他們!快停車……快停車啊……”

身子猛地躍下了馬車,夏非寒見狀,跟著她跳了下去,一個回抱,便將她護在了懷中!身子被重重地一壓,夏非寒緊緊將七七抱在懷中,不肯鬆手。

冷冷地挑眉:“沒用的。”

七七木然地看著夏非寒蹙起眉,再抬頭去看慘不忍睹的村子,火光照映著她小小的臉,空洞的讓人心痛:“王……不要……張嫂和大元還在裏麵……不要……”

“他們不能活著……”夏非寒冷冷地吐出幾個字便將七七打橫抱了起來。

“王……是他們救了我們……”七七難以置信地看著夏非寒在火光照耀下愈發邪佞冰冷的臉,美好的讓她心跳,隻是每一次的跳動,都會帶來深深的疼痛。

夏非寒不再說話,隻是在冷風中和七七僵持著。

“皇上,時辰不早了,再不回宮,情況怕會有變。”李成德駕著馬車停了下來,躍下馬車來到夏非寒和七七麵前提醒道。

“七七,跟我走。”夏非寒拉著七七的手,皺著眉道。

“王,你怎麼可以那麼狠心……你怎麼可以……”七七訥訥地搖著頭,眼中溢出了淚水。

“娘娘,請以大局為重。”李成德沉聲提醒道:“他們不死,王的性命堪憂。”

七七什麼話都聽不進去,隻是死死地攥著夏非寒的衣裳,細小的手指捏皺了他月白色的袍子,眼前的景象被淚水模糊,冷風吹過,連同她的淚水,被風風幹,哭到無力。

身子被人抱起,七七無意識地呢喃,指甲嵌進了肉裏都渾然不覺。

恍惚中,她隻聽得一聲微不可聞的歎息,意識仿佛脫離了她的身體,疼到麻木的心再沒有知覺。

……

“姑娘莫怕,我喚我張嫂便可。午後我家相公砍柴回來,發現了你們夫妻二人渾身是血的躺在草叢裏,便將你們帶了回來養傷。”

“你們夫妻還真默契的緊,都厥過去了雙手還緊緊地握在一起……我相公可是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你們分開呢……”

“七七,你沒事就好,你可嚇壞我了。”

“七七,方才我見著你們院子裏來了好些人,是來接你們回去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