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月從裏屋走了出來,她的頭發還滴著水,臉色也有些蒼白,緩緩說道:“她睡著了。”
至少睡著是好的,眾人稍稍放了心。
棠聖還是覺得有些怪異,他把手帕放了起來,緩緩起身,走到了門外。那男子還坐在門坎處,望著遠處發呆。棠聖看著他的背影,看著看著,腦袋裏突然一閃光,他終於明白哪裏不對了。
於是,棠聖望著那男子,平靜地問道:“你為什麼會自殺?”
這時蘇亦天抬起了頭,望向棠聖,又瞟了瞟坐在門外的男子,他還不知棠聖和容月是怎樣遇到男子的,這樣一聽便覺得有些蹊蹺,尤其是在這漆黑夜晚的在這茂密的竹林裏。
那男子並沒有立即回答棠聖的問題,他依舊背對著大家,背影有些蕭索。良久,他才慢慢一字一字地說道:“你發現了。”
棠聖早已握住劍柄,準備隨時拔劍,容月和蘇亦天也感覺到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卻見那男子仍未有什麼行動,隻是感慨地說道:“你們太緊張了,我隻是一個失憶的人而已,不會對你們怎麼樣的。”
“哦?”棠聖漸漸走到男子的身後,繼續說道:“那麼,你脖子上的勒恨哪去了?”說著,棠聖迅速地拔出佩劍,指著那男子。
大雨仍舊嘩嘩作響,一點停歇的跡象也沒有。那男子剛剛雖然也被這大雨淋濕了,卻沒有換身幹淨的衣服,因而衣服緊緊貼著上身,他的頭發也因為雨水的緣故而貼著臉頰。他忽然仰頭大聲冷笑起來,顯得異常邪惡。
容月也早已提高了警惕,蘇亦天似乎想到了什麼,立即轉身想要回到嵐的身邊,卻不想一枚暗器忽然擦著自己的臉頰而過,直直沒入竹屋中。
那男子驀地轉過頭來,眼裏滿是厲色,狠戾地說道:“晚了!”
這話剛一落,整個竹屋開始劇烈地晃動起來,棠聖三人都因為晃動而站立不穩。
“怎麼回事?”容月驚呼道。
而蘇亦天還是想著必須趕緊回到嵐的身邊,不然後果不堪設想。但是才剛勉強移動一步,裏屋忽然間生生裂開了去,“嵐!”蘇亦天大聲呼喊。棠聖聞聲立刻奔了過去,由於是在竹屋裏,所以無法輕易飛身而至。但是身後的男子驀地站起身來,他的手裏忽然多出一把長劍來,直指棠聖而來,嘴裏還說著:“你還是顧好自己吧!”說完,劍光便逼到了棠聖身前,棠聖隻好停止前進而用佩劍擋住了這劍光。
眼看著嵐所在的屋子即將完全裂開去,幾個人都無能為力,暴雨混著冷風立即灌了進來。然後嵐的屋子一瞬間消失不見了。
“嵐!”容月望著那無盡的黑暗與雨水喊道,但是隻有嘩嘩的雨聲作為回應。
“哼!”男子冷哼一聲,便見這竹屋忽然停止了晃動,容月幾個好不容易站穩了,但是,刹那間,這竹屋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棠聖三人立刻暴露在瓢潑的大雨裏,方才換過的衣服也瞬間濕透了。那舉劍的男子也消失在這大雨裏了。隻有周遭的竹子,被暴雨打地“啪啪”響。
容月滿臉驚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卻見蘇亦天麵色凝重地說道:“鬼!”
容月不明白:“什麼鬼?”
蘇亦天哪有時間解釋,隻是說了句:“這竹林怕也是鬼的障眼法!”
棠聖覺得蘇亦天似乎早已知道了些什麼,但不知為何他一直不曾提到,如今也得等逃脫這困境才可以好好詢問了。他望著這大雨裏無盡的黑暗,但是由於雨水淹沒了視線,所以很難發現雨中到底藏著什麼,再加上雨水衝淡了各種氣味,他敏銳的嗅覺也派不上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