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聖和容月都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空氣立刻凝滯起來,帶了些許沉重而悲傷的氣息。有些事情或許並不是表麵上所看到的那樣,隻有抽絲剝繭,揭開迷霧,才能看到最本質最真實的東西。
泠長風看到容月兩人凝重的表情,他忽然大聲笑了起來:“喂喂,我們走吧!”
“走?”棠聖挑眉,“去哪兒?”
“嘿嘿,當然去村裏了!”說著,泠長風竄到了容月身邊,笑嘻嘻地說道,“月兒,我們一起走吧!”便一把拉住容月的手。
容月滿臉的不屑與厭惡,沒想到這個人變得這麼快,一下子就這麼無賴了,剛剛對他產生的欽佩一瞬間就全沒了。她使勁抽出自己的手,怒氣衝衝地說道:“放開,我自己會走!”
“月兒,不要對我這麼凶嗎!”泠長風皺著眉卻笑著說道。
“快走吧。”棠聖冷冷丟下一句話,便徑直走到前麵去了,這個粘人的泠長風他也吃不消。
容月趕緊跟上棠聖,不理會身後嘻笑的泠長風。
而泠長風則異常好笑地喊道:“喂——你們知道路嗎?也不等等我!”
棠聖和容月立刻停了下來,一臉無奈,是啊,他們是不知道路的。泠長風加快腳步,走到了他們前麵,然而總是時不時地轉過身來,嬉皮笑臉地望著容月,害得容月一度要摔倒。
但是多虧了泠長風,棠聖和容月因為蘇亦天之死而帶來的沉痛一掃而過,多了份輕鬆。
然而當棠聖三人來到灣村的時候,卻被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又蒙上了一層深深的悲傷與感歎。
灣村異常蕭索,落敗和貧窮,而且彌漫著一股濃濃的悲痛和怨恨的氣息,人們的眼神裏也滿是痛苦和咒怨。恰好逢上送殯的日子,一條長長的隊伍迎麵走來,都穿著慘白的孝衣,雖然沒有木棺,但是走在前頭的一個沉痛的婦女手裏顫顫巍巍地捧著一個骨灰盒,身旁還有一個垂髫小孩,扯著婦女的孝衣,呆滯地跟著婦女的腳步,怕是還不知所發生的這一切意味著什麼吧。
容月緩緩靠近棠聖,想要扯住他的衣角,手卻被泠長風一把握住,在這場合下,容月也不好發作隻好任由泠長風握著,他的手異常溫暖,忽然讓容月的心也暖了起來。她看到這個場景的時候想起了師父,想起了蘇亦天,想起了他們閉上雙眼時彌漫著空氣的悲傷。但是一想到嵐,她的心又堅強起來,她是絕對不可以被打倒的。
白色的冥紙滿天飛,嗚咽之聲充斥著耳膜。這個村子被巨大的悲傷氣息籠罩了,消散不去。待送殯隊伍遠離,棠聖三人忽然發現,村民們都用怪異和憎恨的眼神望著他們。泠長風走到一個老人的麵前,有禮貌地問道:“老人家……”
還未說完,那老人忽然神色慌張地說道:“小夥子,你們還是快走吧,這村子裏有妖怪啊!”邊說邊揮著他枯瘦的老手。
“老人家,我們是來幫你們的。”泠長風略微提高了聲音,“請您把詳細情況告訴我們好嗎?”
“你們?”老人懷疑地望著泠長風三人,“別開玩笑了,連巫師都毫無辦法!唉!”老人搖了搖頭,重重地歎了口氣。
看樣子是無法從老人口中問出什麼了,泠長風隻好轉身準備和容月、棠聖離開。但是,轉身的時候容月忽然發現自己身後不知何時站了個孩子,一動不動,直直地盯著她看。於是她蹲了下來,撫了撫小孩淩亂的頭發,問道:“小弟弟,你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