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長風最先醒了過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還活著,那血水簡直要了他的命。他趕緊爬了起來,摸索著來到容月身邊,急切地喚著容月的名字,容月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月兒,你沒事吧?”泠長風關切地問道。
容月看著安然無事的泠長風,再看看自己,又想起了那血水以及腥臭的味道,緊張地說道:“啊,那東西哪?還有棠聖呢?”
霧靄還是太重,兩人這才模糊地看到不遠處還有一灘血水,看起來像是個人的模樣,兩人驚訝地來到了血水旁邊,容月跌坐在地,哽咽地喚道:“棠聖?棠聖?是你嗎?”
血水晃動著,像是有風拂過,但毫無一絲退去的意思。
眼淚不禁從容月的眼眶滑落,撲簌撲簌地掉落在地。
泠長風第一次看到女人哭,尤其是容月,一時有些手足無措起來,對於棠聖的遭遇他也是異常難過和可惜的,但是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容月,平時嬉皮笑臉死皮賴臉慣了,而如今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隻能將手輕輕地放在容月顫抖的肩膀上。
容月抽泣著喊道:“棠聖!棠聖!快醒醒!”
就在這時,一陣詭異而尖厲的笑聲從濃重的霧靄裏傳來。
嘻嘻,哈哈,嘻嘻,哈哈……
這聲音聽來雖然稚嫩,但是滿是狠戾和憎惡,聽得容月和泠長風滿心發寒,渾身打顫。
嘻嘻,嘻嘻……
“不要叫了,他永遠也醒不過來了,嘻嘻……”孩子般的聲音朗說著,但卻異常尖厲。
“誰?”泠長風的劍眉緊蹙,手心不禁一把冷汗。容月也停止了抽泣,試圖從這濃重的霧靄中尋找到聲音的主人。
隻見周遭黏稠的霧氣紛紛退去,一個火紅的矮小影子從濃重的霧靄裏慢慢地顯現出來。當她揚著傲然的小臉出現在容月和泠長風麵前的時候,容月和泠長風著實嚇了一跳,那竟然是個孩子!
眼前的女孩隻有六七歲,臉色煞白,一身火紅的衣服稱得臉更加慘白,她揚著媚笑的小臉,全然沒有孩子的天真與爛漫,有的隻是成年人的了然於心和充滿仇恨的眼眸。
雖然看起來還是個孩子,但是容月和泠長風不知為何,從心裏竄起一股冷意。
紅衣女孩慢慢地朝容月和泠長風走來,他倆卻是動彈不得。
“嘻嘻。”紅衣女孩詭異一笑,然後看著地上的那血紅凸起,有些遺憾地說道:“沒有想到你們兩人竟會擺脫這霧鏡!”明明是個孩子,但語氣滿是傲然、不屑與冷漠。
一想起土豆兒起初也滿臉仇恨的模樣,再看看眼前的身影,容月不禁有些惋惜,這孩子莫非也受了什麼打擊?
紅衣女孩並沒有停下腳步,而是一步一步向兩人邁近,準確說來是向地上的血紅凸起邁近。
容月和泠長風並未後退,但是看著眼前的紅衣女孩一步步逼來,心裏著實發怵。該怎麼辦?兩人琢磨著,但是不知為何,心裏也升騰起一股相信,他們終究是相信棠聖的,他不會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被這血水吞噬。那麼如今便要護著他守著他,直至他破血水而出。
“你想怎麼樣?”泠長風謹慎地問道。
“嘻嘻,你說呢?”紅衣女孩挑起了眉,蒼白的臉上又浮出一抹詭異的笑,她的眼睛閃爍著嗜血的光芒,卻是狠戾地盯著凸起,像是盯著獵物。
容月和泠長風看到她眼裏的鬼厲,忽然起身站到了棠聖的前麵,一副決然的模樣,不讓那紅衣女孩靠近。
看到容月和泠長風竟然奮力保護一個將死之人,她有些嘲弄地笑了,“嘻嘻,怎麼,你們還沒嚐到將死的滋味,還是想要再死一次?”她忽然提高了聲調,說得倒是自信異常。
眼前的雖然是個孩子,但是容月和泠長風心裏仍舊有些畏懼,然而他們並沒有退縮,仍舊毅然地站在了紅衣女孩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