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離開以後,眾人並沒有對青年莫名其妙的話語多想,便早早進屋了,準備明天一早趕路。
而棠聖卻依舊睡不著,總覺得心裏異常慌亂,而且堵著慌,手麵上的抓痕竟也是火辣辣地疼。他隻好起身出去透透氣,卻猛然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就坐在石階上,仰起頭,望著有些陰沉的夜空。一瞬間,棠聖幾乎以為是那個容月了,卻立刻否認了,因為他嗅到了這個容月的氣息,心裏竟是一黯,不知從何時起,他開始期待見到那個她。
容月感受到身後的氣息,轉過頭來,模糊中看到棠聖的身影,不禁開口道:“怎麼還沒睡?”
棠聖並未說話,隻是緩緩走到容月身邊,然後坐了下來,手麵處忽然傳來一陣撕扯的疼痛,正是那抓痕,棠聖倒吸了口氣。
卻被容月捕捉到了,她擔憂地問道:“你的傷還好嗎?”
黑暗中,棠聖微微點了點頭,但是傷口處的傷痛仍未減輕,本來是那麼細小那麼不易察覺,卻不想竟是這般疼痛,而且血肉慢慢向外翻扯著。
容月似乎感受到了棠聖的隱忍,便驀地從裙角撕掉一塊布,扯過棠聖的手,悉心為其包紮起來。雖然疼痛依舊未減,但是心裏一陣暖意。容月低著頭,小心翼翼地動作著,生怕弄疼了他。一股清新的氣息縈繞在鼻間,他忽然又想起了素以,想起了她為自己受傷的膝蓋擦藥時的溫柔麵龐。
棠聖的心竟微微顫抖著,仿若加快了跳動。容月卻全然沒在意,待包紮好後,黑暗中的她臉上隱約露出一抹笑意。
夜空中碩大的烏雲緩緩移動著,似乎就要遊去,十五的圓月慢慢露出了明晃晃的邊緣,倒像個初生的月牙。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是如此愜意,卻不想一聲淒厲的嘶吼劃過天際,刺得耳朵生疼,棠聖和容月驀地站起身來,滿眼的詫異。
窸窣的聲音正不斷靠近,連容月都可以感受到一股異樣的氣息逐漸逼來,兩人均已察覺到危險將至,剛想去叫醒屋裏已經熟睡的四人,便看到他們已經警覺地走出了屋門。
泠長風皺眉問道:“那是什麼聲音?”
顏如玉卻根據方才所聞,回道:“像是狼嚎,卻又顯得異常奇怪,好像比狼更凶猛。”
嵐卻一驚:“原來方才那人便是為了讓我們小心野獸。”
明顯地感受到一股異常危險的氣息正不斷向這村舍靠近,棠聖立刻沉聲道:“趕快進屋!”
容月趕緊拉著嵐和雪向屋子裏走去,生怕她倆受到什麼傷害。但是待她剛將嵐和雪拉進屋子,一個龐然大物驀地重重地落在了院子裏,頓時發出一聲震天的怒吼,就著從烏雲中露出的半邊月亮的明晃晃的光,幾人頓時看到一個身材魁梧、麵目猙獰的怪物,四肢撐地,前爪還奮力地刨地,鼻息吞吐著,獠牙散著森寒的光,細細看去,輪廓明明是人的模樣,但身形卻遠比人類要強壯多了,黑暗中看不大清,不知是什麼野獸。
隻聽還未完全走進屋子的容月看到月光閃爍的怪物後突然發出一聲尖叫:“啊——那是什麼?”
怪物不停地刨著地,掀起一陣一陣塵土,一雙尖利的眼睛黑暗中閃爍著詭異的光芒,狠狠地盯著棠聖幾人。
棠聖暗暗覺得不妙,而且手麵上的抓傷即使被容月包紮過了,但還是撕裂般的疼痛。眼看著那怪物咆哮著,就要撲了過來,棠聖大喝:“快,快進屋!”
容月迅速退進屋裏,泠長風和顏如玉也一臉駭然地趕緊進了屋,棠聖望著那雙眼通紅的怪物,掩護著,剛要進屋,那怪物猛然長嘯,吼聲震天,猛然向前傾身,就衝了過來。
棠聖本想抵擋,無奈手麵一陣刺痛,便隻好迅速翻身推進屋裏,一旁早已時刻準備的泠長風和顏如玉順勢趕緊關上了木門。
容月等人才終於緩了口氣,卻不想身後的門猛然一震,那怪物竟然撞門而來。
泠長風和顏如玉頓時一抖,不結實的木門差點就被撞開,好在棠聖也頂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