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小事。

“無事便不能找你了麼?”他輕笑,心情似乎很好,拖了我的手邊走邊道,“走吧,帶你去個地方。”

我呆呆地跟著他去馬棚,手心傳來他指尖的微涼,我們何時熟悉到可以手拖手的地步了?我愣愣地抽回手,已到馬廄,他自然地牽過馬將我撈上馬,駕一聲出了城,一路向西……

“去哪裏?”我緊抓著他的衣襟急切地問道。

“嗯?”他低眸看了我好一陣,忽而眼露狡黠,“你很在意去哪裏?”

我莫名地就被他氣笑了:“王爺就是要我陪你一起死,我也不敢不從呐,哪裏還敢在意去哪裏?”

“你倒是會說話。”

駿馬在官道上奔跑了個把時辰之後,便來到桃花盛開的小鎮,濃密的花骨朵擠滿了枝椏,朵朵飽滿豔麗,紅粉相間,偶或可見幾戶人家炊煙嫋嫋,酒旗輕飄。

下了馬,白去容隨意將馬係在一棵粗糙的桃樹旁,伸手便牽著我一同走上大街。我縮了縮手,終究沒敢放開他,皆因街上人太多,你擠我擠的,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像那個晚上一般,擠到最後隻剩下自己。

他行在前麵回頭道:“從前太忙一直沒有機會來,今兒終於碰上了,人卻多。”

我訝異了一下:“這裏是什麼地方?”

“桃源鎮。想必你也聽過。”他將我拉到路旁的桃樹下笑道,“怎麼辦,人這麼多,這滿地的花屑都成泥了。”

“你……怎麼會想到來這裏?”

“今日可是這鎮上一年一度的桃花節,慕名而來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差我一個。我還當你也會喜歡的,喜歡嗎?”

“不喜歡。”時不對,人也不對,再加上密密麻麻的人群更叫我煩心,許是我一夜未睡的緣故,脾氣比平日裏都要壞一些。

白去容聞言也不怒,一如既往地笑得叫人辨不清真假的溫柔:“趁著我今日好心情,便許你一件喜歡的事情,你倒說說看你喜歡什麼?”

“隻怕你不肯給。”

“我卻隻怕你說出來不稱我心。”

“我一向習慣把錢抓在自己手上才安心,王爺倘若不介意,便將家當交予我如何?”

“哦?”

“我想來想去,大概也就喜歡這麼一件事情罷了,卻不能稱了你的心。”

“就這樣?”

這回是我不懂他了,他輕笑,長手一把將我勾進懷中,涼薄的唇瓣輕貼在我耳畔,密密麻麻的梳癢襲來,隻聽得他輕薄道:“你膽子倒是不小,卻不夠大。要我如何,嗯?”

我聞言一顫,他輕聲誘惑道:“要我的話,不僅人是你的,錢是你,將來天下也是你的。再給你一次機會,要我還是錢?”

我僵直著身子,瞬間念頭轉了千百回,方找到自己的聲音:“男人麼,總比不得錢抓在手裏叫人安心。”

耳邊呼吸稍凝,我嗤笑:“這天都還沒黑,此處也是大街,這般摟摟抱抱,王爺雖然不介意,我卻介意得很。”

抬眼看著街邊行人滿臉驚詫的神情,我可沒這麼厚的臉皮隨他丟。片刻他將我放開,輕笑著假假的感歎:“看來我還不能讓你安心呐!倘若是那個沒用的男人這般待你,你今日定然是十分感動的吧。”

我心上一顫,他食指輕佻地摩挲著我的側臉,一派興意盎然:“從今兒起,你須得知道,這世上允許你為所欲為的,隻我白去容而已,不是他。”

作者有話要說:

☆、容華止

白去容依言把王府裏的錢財悉數交由我管理,也許由於他少年封侯的緣故,多年來積累下不少錢財。照理說,王府裏的錢財該歸王妃管才對,白去容尚未立正妃,也沒有側妃,如此他愛把錢交給誰就交給誰,可是眼下側妃娘娘即將進門,錢財沒交給她卻落我一個來曆不明的女人手上,未免有點說不過去。關於這一件事情,王府上下的意見不太一致,尤其是兩位如夫人,卻又礙於是白去容的決定,誰也不敢明麵上說些什麼,要說,也隻能背地裏悄悄地說去。怎麼說呢,一家子說來說去還不是一家之主說了算?

王府的賬本落在我手上,白去容婚事的花銷自然就成了我要算計的一部分。這頭要大擺宴席三天三夜,那頭還要想方設法把錢克扣下來作他用,最後皇宮裏頭撥來給白去容娶妻的錢財被我克扣了三分一,仍能風風光光地將側妃娘娘娶進家門,有時候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天生不是個貪官就是個奸商,沒有比這兩樣職業更加適合我了。

三天宴席過後,便是坐下打算盤數禮金的日子。那日下午,賬房外的李子樹經過一場春雨後初露青澀的果實,融融陽光斜曬進屋內,秋臣環胸站在一旁斂首閉目養神,我一手抓著塊棗糕往嘴裏塞,一手將算盤打得劈啪響。忽然門口一個好聽的聲音響起道:“蘇管家,這位難道就是容兒前些日子帶來的女孩兒?”

我聞聲下意識回頭瞄了一眼依舊算我的禮金,回頭時還冷不丁地感歎了一下好英俊的男人。誰知道蘇管家愕然一句道:“回殿下,正是。”我一口糕點嗆在喉間差點沒把自己給噎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