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2 / 3)

心思數轉間,隻聽聶曇又道:「隻是你眞氣雖寒,卻十分精純而毫無偏邪。又爲何純走至寒一路?」

「徒兒也不清楚。徒兒原先僅是想沈澱心思,孰知竟意外得著機緣恢複經脈。待徒兒猛然驚覺之時,天色已黑,眞氣已存,卻是周身一片令人舒泰的沁涼,而非師父您所言的至寒。」

簡單說出了自己練氣的經過,卻是將中間的詳細情況略而不提。溪裏的一番經過委實神妙,究竟是怎麽樣的情形他自個兒也說不明白,隻盼日後年紀長了,能得已弄清此節,致能在修爲上更添裨益。

聶曇也清楚要一個孩子巨細靡遺的弄懂那般玄微之事隻怕極難,故也就這麽聽著了。這時想起小徒一去便是一整日,怕是用了早膳至今仍未吃過半點東西,當下拍了拍他的背:「好了,你中午沒吃東西吧?趕緊用點晚膳——你內功既複,往後的日子隻有更忙。刻下爲師要教你的,可已不光醫藥而已。」

「徒兒明白。」

依著平時的應對答了,但白冽予心頭刻下卻是不由得一熱。

內功已複,他欲手刃青龍再也不是遙不可及的夢想,更將得以盡習聶曇這樣一位高手畢生所學之才,正是由剝而複,否極泰來。

隻是心下雖是喜不自勝,眉上眼上卻仍是平平靜靜,由著師父牽上他小手入飯廳用晚膳去了。

用過晚膳罷,聶曇囑咐他需得早些歇息後便回房了。白冽予知道師父憂心他的身子,可刻下的他全無半分疲勞之感,更別說是睡意了。故雖依言回到了房間,他卻沒打算就寢,而是取出那本古籍又翻了幾翻。

那前六章依舊對他無甚用處,倒是第七章越琢磨越有味。這時想起自己內功初複,刻下全任眞氣自然而行,有什麽密奧自己仍不清楚。正想靜坐修練,目光卻不意瞥見了榻旁的月魄。

小手因而握上了劍柄。連月來總覺得沈澱澱的劍此刻卻變得十分順手輕便。白冽予心下一喜,當下提了劍出房往屋外空地練劍去了。

此時正值初七,天邊半月悄照,灑了滿地銀白。白冽予仰頭凝月,某種情緒在心底升起,卻說不明白,隻覺似是受月所感,可又似是而非。不過刻下多想無益。眸光瞬間斂起,右手已然拔劍。

自他得劍以來,這還是第一趟有眞氣可灌入劍中。腦中靜思舊日所學與先前師叔所授,心思電轉間,身已動,劍亦動。隨著至寒眞氣灌入長劍,月魄已然隱現暈芒,卻不知是映著月色,又或是眞在發光?

隻是此節無須細究。習武練武最講求福至心靈,刻下心頭既有了武興,劍式便一招一招的使將出來。

此時的劍招與傷勢未愈前隻俱「形」的招示自不可同日而語。此時他眞氣竟意外的全憑意走毋須刻意催動,白冽予當下便收了其餘心思,全心專注於劍上。

月魄像是具有靈性一般,完全配合著他的心思舞動。白冽予累積了多月的領悟此時還是頭一次得以盡數施爲,越舞越是起勁暢快,神清氣爽。

他一遍又一遍的演,而越發體悟了劍招。雖說會否內功對習劍術並未有影響,但如何能眞正使盡劍招得劍意,卻終究需得有眞氣相助。他每使一招,便覺得自己又比先前更明白了幾分,但也遇著了更多的疑難。不過這些疑難並未阻礙他的精進,反倒是給了他一個可供突破以致大進的機緣。 ①思①兔①網①

古人多是內外功並行,又哪有人像他這般失而複得,曾有一番明劍理卻使不出的窘境?如此一先一後,讓他對劍術的領略又多了一層,隻需加以時日克服難關,必能又有小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