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呢?
她到底還是一個人。因為自私、冷情,所以孤獨、寂寞。這是結果。
她不知道已經寫了多少信,這些信,都在她隨身的行李裏。她很想把它們寄出去,可是不是道目的地。其實也沒有必要,她根本沒有可寄之人。她帶著它們瀏覽一座接著一座的城市,借以驅散寂寞。
眼前的鴿子飛走了,寧安正想站起身,眼前一雙大號登山鞋入了寧安的眼。寧安蹲在地上抬起頭,陽光刺激著寧安的眼。
伸出手遮住陽光,寧安站起身,怎料到蹲了太久,寧安起身時一陣眩暈,身體踉蹌,一雙手攬上了寧安的腰,將他牢牢扶住。
等眼前的空白過去,寧安睜開眼……
呼!
蕭滕!
寧安倒抽一口冷氣,怎麼會是他?
心跳漏了一拍,不規則起來。可是此刻的寧安顧不得它到底是早搏還是心動過速,或者管它是不是房顫,總之這個時侯,寧安隻是瞪大了眼,努力將眼前的景象真實化。
手不小心摸上了對方的臉。溫熱的,刺人的。青色的胡茬長在臉上,雙眼布滿血絲,看上去無比憔悴憤怒。
“你到底要跑到哪裏去?”冷冷的質問聲從對方口中冒出來,竟然驚走了身邊的白鴿。
寧安的眼睛上了霧氣,眼前的人看不真切,顫抖的聲音從嘴裏說出來,寧安簡直不認識自己的聲音,它破碎的不像話。
“你……”她要說什麼?她想說什麼?寧安忽然驚恐萬分,她竟然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
“三年不夠嗎?五年?五年不夠嗎?七年?七年還不夠,你究竟想到哪裏去?”張揚的憤怒變得無力。
“我……”寧安想要開口,卻不知道說什麼,隻是被蕭滕扶著的身體脆弱無比,似乎一陣風就能把她吹到。
蕭滕忽然放開她。
寧安頹然坐倒在地上。蕭滕居高臨下的看著寧安,冷漠無情的表情似乎在嘲笑寧安的寂寞,而後絕然的轉身離去。
寧安坐在廣場上,過往的七年像是影片一樣在眼前放映,心中湧上的無力和想念忽然間吞噬了她,她坐在哪裏,掩麵哭泣。
一直是飯店的房間,雙人床,單人床。
寧安不喜歡看著另外一張床發呆,所以如果可以,她選擇單人床的房間。
旅途很寂寞。
無以排遣的寂寞。
七年過去了,思念不僅不衰退,還像張了翅膀會飛的小鳥,抓不住,趕不走。
寧安走在路上,進了首飾店。
她的脖子上還掛著蕭滕送給她的項鏈。
寧安看看自己的手,很多細碎的紋路,寧安似乎有點明白為什麼自己的感情線那麼濃那麼深。原來她真是一個多情的人。
走過放著戒指的櫃台,寧安有些失神的盯著那些戒指。
很多人。
大都是成雙成對的。這麼多人中,竟然還有一對老人家。
兩人攜著手,臉上滿是笑容,仔細的討論著買哪對戒指,好像是為了慶祝金婚。
金婚啊?
寧安忽然想起自己說過的話。她很怕老,很怕老了一個人,很怕沒有人陪伴的日子。不管如何,她希望老了有一個人可以叫做老伴,可以有個人互相攙扶著走在夕陽下,至少有個人,可以互相看著對方抿著嘴洗假牙。
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