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真相的地下塢堡(1 / 2)

真相帶著眾人朝一個幽峽中的懸空而建的堡壘走去。巨大的堡壘位於高處的絕壁上,用石砌成,唯一條通行的棧道下,是又寬又深的壕溝環繞著,壕底的鋒利的尖樁密密麻麻,每一根烤過的尖頭都像矛尖一樣鋒利,長度跟人的身高相當。

高大的木門包著黑色鐵皮,是敞開的,有二十個身著盔甲、外披金黃色有黑虎徽記的假鍾的男人看守。他們的肩上伸出背後所負長劍的劍柄,腰間掛著環刀、方頭鐵槌或者斧頭。嚴實的鐵甲保護著他們的胸、頸和頭部,握著長槊和盾,在火光中扭曲的形象顯得奇形怪狀。

“八部之主!”她們走進門時,武士們便舉起戴著鐵護手的拳頭所緊握的步槊,向真相施禮,有一個人走到在真相的麵前,小跑了幾步,盡管全身盔甲但動作流暢。“何時還八姓以榮耀?”還有幾個人則喊道:“月質真相,虎士八姓的子嗣,你可忘了父兄的誓詞!”

月質真相答道:““真相無時不敢相忘,但凡有虎士八姓的子嗣背棄父兄的誓詞,不還我輩以榮耀的話,叫他必死無疑;而且連他的母親和妻兒、親朋摯友,九族之內也將都無一幸免。””她方才有些氣惱的麵孔已變得冷靜,美麗,冷酷卻又生動別致。在華麗優雅的狐白裘領上,她的下巴高高而傲慢地場著。

“從者為種民,不從者沉沒,沉沒成混齏,凶惡皆蕩盡。!”男人退回到還在揮手的守衛中間,臉色忽然變得愈加堅毅。

法生遠遠地看著,月質真相這麼正經的形象,他第一次見到,不禁大出意外,他先是顯得驚訝,然後撇了撇嘴,拉了拄呼延東的手,呼延東正興致勃勃地抬著頭左顧右盼,這時,他滿眼滿心都是搖錢樹,什麼也不在乎了,法生一拉之下,他才會意垂下頭混在匠作之中。

他們沿著折關橋走進堡中,從包鐵皮的閘門的尖釘下進入堡壘,一雙雙腳板踩在厚重的桟橋木板上如擊鼓一般。當他們走進門後,看到擠滿人和抬輦的鋪石街道時,法生擔憂地皺起了眉。這裏快被人擠破了。

這裏並沒有長著掛滿珍寶的搖錢樹,連棵草都見不著,隻有熊熊爐火和揮汗如雨的人。

門裏麵是一個巨大的場地,地上鋪著大石塊,雖然地方很大,可是跟市集上一樣擁擠,一樣混亂,到處都是披著盔甲的武士在巡視。四周象鍛鐵場一樣叮當作響,場裏的每個大風箱由兩個穿著皮革圍裙的男人吃力地鼓動著,鍛造爐裏的火在風箱的鼓動下咆哮。

四下亂糟糟的,擺放著成千上萬塊銅磚,那是鑄造的原料,是從徐州的銅山運而來的,每塊重十斤充滿了銅鐵的金屬性怪味,鑄爐遠在三十步外,煙火味也不時飄來。這一座秘密的私鑄工場,爐火熾旺,百餘名幾乎赤裸的健壯大漢,正在鼓鑄什麼。

一隊人很有規律地把用四條木構件架為空框(木長一尺一寸,闊一寸二分)。再用土炭末篩到極細,填實在框中,又微灑杉木炭灰或柳木炭灰於其麵上,熏模,再注入鬆香與清油,然後,送到負責製母範的工匠手裏。

工匠們不停按母錢百文(以錫雕成),或字或背,布置在其上,又用另一個空框,按之前方法填實合蓋上。等鑄模合上之後,工匠將已合成的麵背兩框,隨手覆轉,母錢盡落後框之上,又把木框用土炭填實,合上後框,如是不停覆轉,等覆合上十餘框之後,叫專人在木框其上留出入銅眼孔,再以繩捆定。

然後又有一批鑄工們正兩人一組兩人用鷹嘴鉗烘爐,提出爐火中的容罐,一人幫忙鉗扶抬罐底相助,逐一將滾燙的精純銅汁傾入孔中,一個個鑄工忙活的汗流浹背,汗珠映著火光在他們須發上閃動滴落。

“那是你的搖錢樹!”法生偷偷碰了下呼延東,飛快的指了指著另一頭,一隊壯漢正衘下冷卻後的砂箱模具,一組人解繩開框,嘩啦啦不絕的響動,隻見敲去炭土後,模中原印的空梗處,走銅如樹枝模樣,錢串如花果附枝,磊落百文,看得呼延東目不暇,瞠目結舌。這時又上來一批匠作挾出銅枝錢串逐一摘斷,交給金工磨銼成錢。每做成一批,就立刻搬走換上一批。

原來銅枝錢串不是長出來的,澆鑄出來的。

這是因為每塊錢範的澆注口都設於中心,錢幣型腔呈放射形列於澆注口四周,錢範平放,多塊相疊,使澆注口上下相通,外用草泥包裹。這樣,注入一次金屬熔液可以完成更多塊錢範的澆鑄工序,使鑄錢的效率得到更大的提高。所以才形成了看見的銅枝錢串。

不遠處,細羅也正向真相細細詳說這是新的澆濤法,本來自秦漢以來澆鑄用的都是臥式疊鑄技術,將多塊豎立的錢範排合在一起,溝通它們的燒注口,注入一次金屬熔液,可完成多塊錢範澆鑄的工序。八部的工匠已將之革新為立式疊鑄技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