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一看就是本地人,很順利地抄近路將她們送進了北疆鑄造廠。北疆鑄造的廠房隻有五層,不能居住,這一夥人居然把大本營直接設置在了煙囪裏!
他們在煙囪下鬆開了甘瀾和姚朵的手,兩個女孩子夾在四個男人中間,不能做多餘的動作。
不知道這是燒什麼的煙囪,高有六七十米,上口內徑也有二十幾米,這些人便順著煙囪外的梯子往上爬,到頂端再沿著繩梯滑進煙囪裏。煙囪內側靠上方搭建出一層腳手架,上麵鋪著木板,人便在木板上走路休息。睡覺打個滾都要冒著生命危險,實在不是宜居的地方,不過也因為如此,他們幸運躲過了前幾天的鼠潮。
煙囪東邊是幾塊比較寬敞的鐵板,押解她們的四個人便走到那邊坐下,煙囪西邊是幾塊窄一點、破舊一點的木板,兩個女人就把她們兩個拉到西邊坐下。
胖子拿刀遙指拽著甘瀾的女人:“教她們倆幹活。”
女人懦懦地應了,將一封塑料袋和一卷膠帶送到甘瀾手裏:“用膠帶把塑料袋纏起來,不要漏氣,要不然會挨打的。他們把你從這裏推下去,摔死都沒有聲音的。”
甘瀾安排姚朵在自己身邊坐下,接過膠帶假裝工作起來:“你們都是被綁架來的?”
“不算是。在這裏還能有口飯吃,在外麵我們吃東西都搶不過老鼠。”
甘瀾聽到這話,沒說什麼,人各有誌。
但環視一圈,這裏除了對麵的四個男人,就隻有這兩個比較年輕的女性。對麵幾個男人朝這邊擺擺手,另一個更為年輕的女孩子就順著木板走了過去。甘瀾沒有繼續看。
另一個女人拍拍甘瀾的手背:“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甘瀾沒理她,轉而安撫姚朵說:“有我在呢。”
姚朵緊張地點點頭。
女人似乎被分配了教育的職責,一個勁兒勸甘瀾,末了總結一句:“小姑娘不要想不開,活一天是一天。”
甘瀾哭笑不得:“那也得是活著,不能是活受罪啊!”
臨至晚上,另有兩個王八蛋背著透明的殼鑽回了煙囪,對麵的半打混賬便開著低俗的玩笑吃喝起來,並將食物隔著二十多米拋過來,看兩個女人冒險在木板上跳躍取樂。
姚朵扯了扯甘瀾的袖子:“我們怎麼辦啊?”
“我有辦法。”甘瀾說得輕鬆,但心裏的弦卻繃緊了。
要是勝算足夠大,她早就動手了。她懷裏的手槍還有三發子彈,就算她走了狗屎運一槍幹掉一個,剩下三個人也足夠把她撕碎了。她現在隻能賭三槍過後,剩下三個人因為摸不清她的底細而怯步。
對麵幾個男人吃飽喝足,便指過來:“你們倆到這邊來,這有好吃的。”
甘瀾沒搭理他們,幾個男人便怒了,喝令另外兩個女人把她們推過來。
甘瀾立刻警告她們:“我和你們沒仇,你倆坐著別動,要不我真跟你們動手。”
女人猶豫一下,還是起身來勸:“早晚要從的。”
她沒敢直接拉看著就凶巴巴的甘瀾,而是舍近求遠地去拽比較溫柔的姚朵。她和甘瀾撕扯幾下,甘瀾還能容她,但她一碰姚朵,甘瀾立馬就火大了。
甘瀾攥住女人的手腕:“鬆手。”
女人想走曲線救國的路線,她看著姚朵:“你自己讓這個妹妹說嘛,你不要活,人家還要活的。”
姚朵瞪眼睛:“我瘋了嗎?”
一個酒瓶子從對麵砸過來:“給我快點!”
甘瀾一心對付眼前的女人,沒防備另一個女人從後麵上來,挽住姚朵的胳膊將她朝東邊帶。
幾個男人嘻嘻哈哈地笑了,仿佛看了一場有趣的遊戲。
甘瀾一拳杵在女人鼻梁上,掙脫出來抽槍上鏜,瞄準對麵的胖子扣動扳機。
子彈從胖子頭頂跳開,沒有打中,甘瀾撇了下嘴。
巨大的槍響回蕩在煙囪裏,由上至下隆隆震蕩下去,而後再從煙囪底部隆隆升起,經久不息。
對麵幾個人一起愣住,都沒想到這個時候還有人能搞到熱兵器。有人反應快,竄到繩梯的位置便想跑,甘瀾隨手一槍,不知道是真打中了還是把人嚇著了,那男人失手摔下去沒了聲音。
餘下幾個人不敢再跑,跟靶子似得貼牆站成了一排。
甘瀾挑起眉梢:“厲害啊!跑啊!哪個想和姑奶奶麼麼噠來著?舉手讓我看看?”
五個男人無師自通地學會了監獄拍照片的姿勢,都低著頭揣度甘瀾的心思。其實甘瀾也心虛,她隻剩一顆子彈了,而且以她的槍法,這個距離的命中率不比中彩票高。
僵持了半個多小時,對麵的胖子站不穩了,他側頭小聲對身邊人說:“她是不是沒子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