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師傅已經死了,死在了我的毒針下,多說無益,但我卻也不會因此迷失,分不清現實和想象。”溫笙冷冷斜睨了玄攸子一眼,鋒利如刀尖。
來到北陵短短一年光景,溫笙也遇過各色各樣的人,功於心計的顏陌,冰冷霸道的北蘇沂,堤防警惕的蘇生亦,非正非邪的浣輕寒,武功絕世的慕清雪...
可是沒有人,會讓溫笙第一眼便心生厭惡。
唯有玄攸子,溫笙在跨進這間清雅的耳房內時,吸入著陣陣竹子的清香,隻看了他一眼,便不喜玄攸子。
卦象生兩極,水火不相容。
“時辰正好,應該開始引蠱了。”玄攸子從袖口取出了一根青色的玉針。
整根針都是用玉做成的,渾然天成,玉色晶瑩剔透,散發著淡淡的青色光芒,璀璨如鑽,玉針尾部一點血色,畫龍點睛之比,巧奪天工之匠,甚至比皇宮內如意坊的師傅們打造的玉簪還要美。
這麼貴重的玉針,蠱宗一脈普通的弟子也能有資格擁有麼?
溫笙心中疑雲密布,但此刻顏鄔夫人的病卻是一刻也拖不得,暖陽微斜,寒氣漸濁,玄攸子說的沒錯,此刻正是引蠱的最佳時機。
在炭火上小心烤過一遍玉針,小心刺入顏鄔夫人的腹部,針尖離雪白的玉體隻有一寸之時,屋外突然傳來沉重的砰然一聲,震天動地,似要碎開這房屋,震斷這山脈。
“怎麼回事!”借著滄海珠的功效,顏鄔在屋外的叫聲近在耳畔。
一個急促的腳步聲噠噠而來,大口喘著氣道:“回顏鄔大人的話,小的一開始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隻是聽慕大人說山下有一群人強行闖了進來,但是好像在白骨一角被什麼迷陣堵住了,小的本想同慕大人去攔,沒想到他們直接把路炸開了,現在正往藥宮局的方向,一路直奔夫人而來!”
顏鄔猛然一驚:“藥宮局地處偏僻,又有群山環繞,山中長年迷霧不散,他們是怎麼尋到這裏的!傳令下去,將內廷封閉,夫人現在在最緊要的時刻,誰都不能前來打擾。”
顏鄔立刻站起身,提了擦拭光亮的寶劍往司藥宮大門的方向趕去。
瞬間,周身鴉雀無聲,連先前守衛的下人都退了幾丈的距離,遠遠看守。
各個庭院門戶緊閉,門窗緊鎖,根本分辨不出到底哪一間耳房有人,哪一間無人。
身後傳來陣陣急促的鳳卷簾動之聲,大有摧枯拉朽之勢,劍氣充盈於空氣之中,看來是顏鄔和侍衛們在提前布下劍陣,守株待兔。
溫笙心中一沉,怪不得方才慕清雪格外機警,原來是山下有異常。
幸好方才在白骨一角提前用毒氣布下了迷陣,尚且拖了他們一段時間。
不過顏鄔說的沒錯,藥宮局位置極偏,初次來時,若不是小藥童瑜兒前來帶路,溫笙肯定要迷失在那久久不散的濃霧中,成為一堆白骨了。
這群人是怎麼在迷霧中也沒有失去方向的呢...是有什麼在指引著他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