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光芒快如疾風閃電,溫笙甚至來不及眨眼,它便已以不可阻擋之勢猛然劈向玄攸子。
可玄攸子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直直立在原地,等到那光劈到他身前的一瞬間,才頃刻閃過身,以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來到了溫笙的身側。
好快的速度!
他到底師承何人?
這深厚的內力和精妙的步法絕無可能是蠱宗一脈傳授的。
他的呼吸均勻,大氣也不曾喘一下,手中一根全新的玉針,小巧玲瓏。
他安安穩穩地將玉針遞給溫笙,淡淡一笑:“那先的那根玉針髒了,髒了便不要了,用這根吧。”
話畢,潔白修長的手指微微一動,用過的那根舊玉針頃刻碎成了幾塊殘玉,散落一地。
溫笙餘光瞥見那根碎裂的玉針,不過是沾了一滴血在頭部罷了,如此價值連城的珍寶,足足抵得上普通人家一年的口糧,不過他一句話的功夫,說要毀便毀掉了。
“朝成公主,還沒決定好嗎,恐怕時間這個魔頭可等不了你了。”玄攸子輕蔑一笑。
“和時間比,你才是魔頭吧,更駭人,更心狠手辣。”溫笙厭惡地接過玉針,但她並不是意氣用事的人,這玉針比銀針更適合醫治,她不會因為玄攸子而棄之不用。
滴答--
是血滴落的聲音。
溫笙循聲望去,顏鄔右手上的那三道血痕已經加深了,冒著青煙,如螻蟻在啃食他的肌膚。
“求你,救救內人。求求你...”顏鄔卑微地扯住溫笙衣裙的一角,顫著手哀求著,沙啞的聲音極盡悲挽:“隻要你能救活她,讓我一命換一命都可以...我這一生殺孽太重,愧對東臨十萬將士,更愧對整個東臨...唯有她一人,我真的...不想辜負。”
溫笙望著顏鄔卑微的模樣,心中冰涼,一時百感交集,她從藥籠中打開了二羅蠱的蠱蟲,眼神決然而堅定。
“哦?”玄攸子眼中微微一亮,似是發覺到了有趣的事情:“怎麼?難道朝成公主兩個都不肯放棄,夫人和嬰兒,公主你都想保下來嗎?”
“從來沒有什麼保大還是保小,她們都是生命,來到這個世上,便不該輕易糟踐!若是你還念在你師傅教你蠱術讓人懸壺濟世的最後一點情分上,就不要讓你師傅失望,快點繼續為夫人渡氣,幫我護住她的心脈!”溫笙狠厲地瞪了一眼玄攸子,氣勢淩人。
隻見玄攸子眸色漸深,淡淡一笑,不作言語,他以線為引,繼續為夫人渡氣。
溫笙手中將二羅蠱的蠱蟲置於銀針上,又將夫人的腹部微微剖開。
她先用浸染過藥湯的毒針逼迫夫人的體內的蠱蟲無法寄生在夫人體內,不得不現身,又以帶有二羅蠱蠱蟲的銀針為引,在銀針尾部染上鮮血,逼迫它爬出。
溫笙這個想法極為大膽,也極為危險,操控蠱蟲,她並沒有過經驗,稍有不慎,蠱蟲反噬,她便要承受鑽心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