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病初愈,還是要少吹涼風,以免牽動舊傷,明日的祭祀大典你可以請辭的,畢竟你的病實在好的不容易,又不是宮中的嬪妃,不過是宮中暫住一段時間,這些繁雜瑣事能免就免。”
可蘇櫻雪卻篤定地搖了搖頭,急急道:“倒不是為了祭祀大典,是哥哥...哥哥也會去祭祀大典的,等過了祭祀大典,哥哥便要作為北陵使者去邊關商議和東臨休戰的事宜了,我和哥哥本來就聚少離多,隻要能見一麵的機會,我都想好好珍惜。”
白玉桌案上,蘇櫻雪謄抄的宣紙頁被微風颯颯吹起一角,密密麻麻的小字如螞蟻一般,爬進眼底,侵擾人心。
溫笙無奈地輕歎了一口氣,低低道:“傻丫頭...”
情之滋味,入骨相思卻不知。
這世上哪裏存在不可以喜歡的人呢,隻不過,差了那麼一絲勇氣而已。
從淺梨小院離開的時候,恰好在永巷上遇到來接蘇櫻雪回蘇府的蘇生亦。
身後跟著臉色難看的浣輕寒,兩人似是發生過一頓爭執,還氣喘噓噓的。
“還以為文官不會輕易將心際露於淺表,你們二人怎麼爭執得臉紅脖子粗,如此難看。不知是什麼引得兩位大人爭執至此?”溫笙淡淡一笑,狹路相逢,這永巷也沒有別的出路。
“真是巧了,我們正是為熙貞貴人而爭執。”蘇生亦挑了挑細長的濃眉,意味深長道。
“為我?”溫笙微微一驚,不明其中所以。
“我還一直以為浣大人是站在熙貞貴人身邊的,為熙貞貴人出謀劃策,卻沒想到也會在背後捅熙貞貴人一刀呢,貴人您的眼睛可要擦亮了,明槍易擋,暗箭難防。”蘇生亦輕蔑一笑,含沙射影道。
“隻不過是一個未經證實的消息,明日就是祭祀大典,前幾日熙貞貴人頻頻出宮,已經惹得闔宮非議,若是祭祀大典再不去的話,更是直接把把柄送給闔宮好事的嬪妃!”浣輕寒厭惡地斜睨了一眼蘇生亦,憤憤道。
“浣大人真是冠冕堂皇,不去祭祀大典至少還能活下來,若是去了,便是一具被人利用的死屍,什麼把柄不把柄的,都是身後事了吧。活下來,才是最重要的。”蘇生亦撣了撣擦過浣輕寒衣服的袖口,冷冷道。
“無論去不去祭祀大典,這一截早晚都要來,早晚熙貞貴人都會遇上,若是等到以後不知何時的惶然迎戰,還不如這一次硬著頭皮,提早將麻煩解決!我總以為蘇大人才是快刀斬亂麻的,如今看來卻像個女子,婦人之仁!”浣輕寒的臉上青白紫分別交替,極其厭惡地望了一眼蘇生亦的方向。
“祭祀大典?”溫笙聽得微微有些雲裏霧裏,但語氣卻不減淩厲:“你們怎麼就會認為,我若是去明日的祭祀大典,便會成為一具被人利用的死屍?難道我已經是一個任人擺布的傀儡,不會見機行事,不懂揣測人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