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來到臨市數一數二的數學補習班時,任蓁被他們家的招牌給嚇到了。
天下第一什麼術館!一和術之間的那個字寫得實在是龍飛鳳舞,辨認不清。任蓁站在大門口,顫顫巍巍,舉步維艱。
對於“術”,她腦中首先閃現的是“武術”二字,她深刻地覺得,她是看錯了門牌,走錯了地方。
正要回頭離開時,有人從背後叫住了她:“哎!小姑娘……”任蓁裝作沒聽見,繼續往前走。
“你是任蓁吧?”任蓁沒想到那人認識自己,驚得頓住了步子。
“馬尾辮紮球,碎花裙,菜籃子……嗯,應該就是了。”任蓁感覺自己被色狼大叔盯上似的,渾身不自在。
任蓁這姑娘奇葩就奇葩在人家上課背書包,她拎菜籃子,不是她家買不起書包,而是任蓁她媽托她下課後順便買菜回家。如此明顯的特征,難怪會被人一眼就認出來,不過前提還是需要某人提供情報在手,至於這個“某人”,不用想,就是任蓁她媽。
“葉女士說你今天會來咱們‘天下第一算術館’補習,要我特地候著,走吧,馬上就開課了。”
原來那個龍飛鳳舞,橫亙在“一”與“術”之間,就連張旭也看不懂的字是個“算”字。
果然,這裏是學算術的,因為單憑那一個字,任蓁一心認定開這家館子的館主的語文是數學老師教著長大的。
其實,任蓁沒搞清楚,書法和語文——好像是兩種學術吧?
先不研究這個,咱再說那任蓁,跟著怪叔叔進了館子後,算是大開了眼界,什麼世界著名的數學家,像是祖衝之、徐光啟、華羅庚、歐拉、畢達哥拉斯、阿基米德、托勒密等等畫像陳列在走廊的一麵牆上,古今中外,無一不有,每一個都能用炯炯有神、充滿怨恨的眼神殺死你!
不過對於這些偉大的人物,任蓁沒一個認識,所以也不會明白他們為什麼要用如此可怕的眼神看著自己。
“叔叔,這些人瞪著我做什麼?”她拉了拉大叔的袖子。
“他們不是在瞪你。”
“哦。”任蓁理所當然地把這句話理解為“他們其實是在瞪她身邊的怪叔叔”。
“知道對麵那家館子是幹嘛的麼?”
“吃餃子的?”任蓁想也沒想就回答了,因為她覺得有點餓。
“吃餃子倒好了,人家是補習化學的!知道他們最愛掛誰的畫像麼?”┇思┇兔┇在┇線┇閱┇讀┇
任蓁搖頭。
“一個叫諾貝爾的家夥!”
“哦!這人我知道,他死後留了不少錢,設了個獎……”說到這兒,任蓁終於醒悟,她記得諾貝爾獎裏沒有數學獎來著……
再看那些數學家的眼神,仿佛比剛才更加陰森了。
他們真的不是在瞪她,而是在瞪對麵的諾貝爾。
任蓁暗歎,諾貝爾啊諾貝爾,一個數學家得罪了你,你也不用報複其他的數學家吧!唉,果然不喜歡數學是對的。
這一刻,她覺得學好數學鐵定沒出路,心裏蔫蔫的,不知道補習是為了什麼,然而下一刻,她的人生觀就變了。
補習的第一天,什麼都沒教,老師直接發卷子做,奧數題,打死任蓁也是做不出的。
她拿著橡皮使勁搓印堂,希望來點靈感,不過顯然這是旁門左道,沒一點用處。
“是不是橡皮沒了?喏,這個借你。”這是一句咒語,定住了任蓁的身心。
“橡皮在這兒,我先走了。”這個聲音軟軟的,很溫柔,任蓁好像從火爐裏走了出來,風一吹,春天到了。
醒過來時,聲音的主人已經走了,隻留了一塊西瓜狀的橡皮在她桌上,她愣愣地拿了起來,放到鼻尖嗅了嗅,仿佛能夠聞到冰鎮西瓜的味道。
橡皮,西瓜……任蓁瞪大眼睛,再看自己的左手,慘絕人寰,她新買的橡皮已經變成了“小蘿卜頭”!
丟人,真是太丟人了!
後來,不知道是不是西瓜橡皮起了作用,任蓁整個人來了精神,十道奧數題居然做出了半道,另外半道本來花點時間估計也能做出來,隻是她媽打電話給怪叔叔,喊他回家吃飯了。
這思緒一被打斷,愣是回去怎麼想都想不回來了。
第二天,任蓁照舊頂著個大太陽去“天下第一算術館”補習,一回生、二回熟,這回不需要怪叔叔盯著、領著,她就能自己找到班級,而且是急著去找,隻為了找西瓜橡皮的主人。
“午安。”才放下菜籃子,旁邊的人便開口打了招呼。
任蓁聽出了這個聲音,心怦怦直跳,很奇怪的感覺,她咽了咽口水,隻覺得教室異常悶熱,奇怪,昨天如沐春風的美感去了哪裏?
“昨天的題解出來了麼?”她忘了回應人家的招呼,不想對方又找了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