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襲玄色,便已經昭示了來人的身份,在東秦國,能著玄色衣裳的,唯有裕親王和眼前的這個男人,眾人都知道蒼翟不喜應酬,所以,皇上辦這一次洗塵宴,便沒有邀請他來,可他竟不請自來,就連皇上也甚是詫異。
“你可是來晚了,剛好錯過了一出好戲!”蘇琴挑眉,意有所指的朝著安寧一瞥,蒼翟精通音律,若是聽了安寧方才的曲子,說不定還會引以為知音。
敏銳的蒼翟順著那視線看去,不由得微微蹙眉,安寧?方才那一曲難道是她彈的?這樣一個女娃,竟能彈出如此激昂的曲調,就連他心中也是吃驚的。
來晚了嗎?心中竟有些懊惱,自己方才該快些趕來,雖然一路上他沒有錯過那美妙的琴音,但此刻他卻是想親眼看看,她彈琴時的模樣。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蒼翟的身上,似乎是在探尋他來這裏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滿心不甘與憤怒的舞陽公主心中卻是恨意交織,看著安寧臉上的沉靜,便恨不得將這張臉給毀了,在南詔皇宮,隻要是她看不慣的,或者是敢惹怒她的人,她都會想盡辦法折磨死他們,此時她忘記了自己身處何處,隻想好好教訓這個讓她顏麵盡失的女人。
強忍著疼痛,撐起身體,抽出隨身藏在靴子裏的匕首,眼中的狠毒四溢,毫不猶豫的朝著安寧刺去,這匕首是父皇送給她的生日禮物,玄鐵打造,削鐵如泥,曾經她不知用這把匕首削了多少宮女的腦袋,她幾乎能夠預想得到這一把匕首刺入安寧身體的畫麵。
安寧感受到危險直逼她而來,眸子一緊,南宮天裔身體一怔,幾乎是下意識的,朝著安寧衝去,不惜用身體去護安寧,而與此同時,另一抹玄色身影閃過大殿,卻是先南宮天裔一步將安寧護在懷中。
兩人一同將安寧隔絕在危險之外,舞陽公主手中的匕首卻是劃過了二人的身體,劃破了蒼翟的玄衣,卻在劃過南宮天裔之時,刀刃割破了皮肉,鮮血沾到匕首上,頓時,所有人都驚了。
南宮天裔猛地抓住舞陽公主的手腕兒,沒有絲毫憐惜,力道之大,幾乎要將她捏碎。
手上的無力感襲來,舞陽公主緊皺著眉,臉上難掩痛苦,匕首落在地上,舞陽公主吃驚的看著南宮天裔,她一直聽聞南宮將軍在戰場上的勇猛無敵,但這一路上她發現私下裏的南宮天裔竟有儒生的溫潤,而此刻他臉上的怒氣,幾乎要將她吞噬。
猛地,小腹傳來一陣劇痛,舞陽公主整個人如破線娃娃一樣飛了出去,最後重重的摔在地上,落地之時,幾乎可以聽見骨頭斷裂的聲音。
眾人都是一驚,看著剛才出腳利落的將舞陽公主狠踢出去的宸王,麵無表情的他冷冷開口,“皇宮之內公然行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沒有看那個摔得再也爬不起來的舞陽公主一眼,轉而詢問懷中的女子,“可有事?”
明知她被護著,不可能受傷,但關心依舊忍不住脫口而出,安寧搖了搖頭,示意自己安然無恙,眾人詫異,宸王素來不愛管閑事,別說一個普通的世家小姐,即便是他的親表妹明月公主有危險,他也不一定會出手,眾人見他此刻的姿態,心中若有所思。
“來人,將這大膽的刺客押進天牢!”崇正帝嚴肅的開口,帝王的威儀十足。
“不,你們不能這麼對我,我是父皇送來東秦國聯姻的……你們不能……”舞陽公主慌了起來,她當然知道天牢是什麼地方,更加知道東秦國的天牢和她們南詔國一樣,有著千百種折磨人的方法,而天牢中的潛規則更是讓她心裏戰栗,畏懼不已,不,她不要去那個地方,更加不能去那個地方!